祁思明好像可以对每个人都很好,好得让人窝心又动容。
他好像又可以厌倦任何人,一往情深又用心不专。
凌言洗过背后的纹身,第一次是文女士逼他,第二次是他自己去的。他记得第二次,蓝光噼里啪啦的打在后背上,棉花一擦全是血,他忍不住的哭,可最疼的还是在心里,心脏是一剜一剜的疼。
*
何小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凌言穿着衬衫爬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后背的骨头凌厉地突出着,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好像有些事情,醒时若不能多言,就只好寄情于梦。她把零食袋子放在他手边,碰他。
凌言皱着眉,顽固地闭着眼睛,没醒。
何小姐灵机一动,清了清嗓子,凑在他耳朵边说,“祁思明。”
下一秒,凌言直直地弹起来,迷茫地抬起头。
何小姐无言地看着他,难得的没用敬称,她说,“你真是爱惨他了。”
她还从没见过,凌言在谁身上开了荤,竟可以这么思念那个人。不过几天,就熬不住了。
*
凌言单手揉了揉眼,声音沙哑而失望,“原来是你啊。”他忘了要少说话,说完只觉嘴里自下而上地涌出一股铁锈的味道。
何小姐拍了拍他肩膀,道,“他在外面呢,说等你下班。”
凌言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她。
“我说祁思明在外面呢!”何小姐绷着笑,又跟他说了一遍。
见他还是不信,何小姐也无奈了,大声道,“骗你是小狗!他本来就说今天来首都嘛,他不想麻烦你,就自己来了,你去看,就在门口!我用我这个月工资发誓!”
凌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
祁思明到的时候没直接进国会大楼,原因有二,一是他嫌弃国会安检太麻烦,快下班了,就不进去给工作人员增添工作量了,二是,工作单位门口接人,才是标准的接人姿势,往来都是凌言工作同事,他认不认识都觉得亲切,恨不能挨个点个头打声招呼。
何小姐出来接祁思明的时候就正见他跟个动物园里的公孔雀似的,在那招摇。
看到她,他问阿言不下班吗?何小姐笑着答,他让我先带你进去。
有内部人员领着,门口安检也简化了好多,之后祁思明就跟着何小姐,一直到凌言的办公室门口。
“进去吧。”何小姐也不帮他拉门,表情有点古怪。
祁思明摸不到头脑,伸手推门,谁道刚迈进去一步,一个小沙袋迎着他的面门就打了过来,祁思明万万没想到进个办公室还有偷袭,下意识地就伸手接住了,还没等他发表啥看法,第二个第三个沙袋铺天盖地地朝他打过来。
凌言站在办公桌后面,桌上摆了一排三角粽样式的小沙袋,一边打一边骂,“你不是说不来了吗?你不是说想去冷静冷静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好好待在你的XXI区啊!”
他避重就轻的指责他,不提昨晚为什么他和一个女人一同离开,不提自己找人跟着他,就像吃鱼的时候吃到刺,吃饭的时候咬到沙,他是疼的,但是他俩的开始就始于一时兴起,他畏惧,他不敢拿这个指责他。
*
祁思明被这么砸的措手不及,听他这么说,能躲也不敢躲了,只能狼狈挨打,口头求饶,“阿言我错了,你别动手!停一下停一下!天爷啊,你们谁买的这么多沙袋?!”
何小姐早就预知了这么一出,老早地退出战场,帮他们阖上办公室的门。
那沙袋其实一点不疼,就小孩子玩打口袋的分量,凌言砸完了,也消停了,冷冷地瞅着他,不说话。
祁思明挨完砸,还得负责捡。
他陪着笑脸,半是玩笑半是哄着,“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给你惊喜嘛!”
凌言嗓子不行,刚才已经是他极限,到这个时候也只能言简意赅,“骗子!”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
*
祁思明看着凌言眼睛都气红了,也不敢放肆,意意思思地凑过来,把沙袋放在桌上,“真生气了啊?那谁叫你这两天都不回复我的,我给你打一堆字,你就给我发10秒的语音,还回得黄瓜菜都凉三遍了,我一天天揣着等临幸的宫女儿的心,拿着跟董事会打汇报等批复的待遇,我还不平衡呢!”
祁思明这人简直无赖,摆出一副委屈样子,跟他东拉西扯还振振有词,凌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手都在抖,“你……”了半天,最后狠着心咬牙一喝,“你给我出去!”
祁思明这时候才听出凌言声音不对,他立马上前蹲在他脚边,攥着他的手腕就问,“你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麦库姆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