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他的前任情人打电话,即便分手后,两人也没断了来往,徐文耀在适当的时候帮这个男人疏通了机关内的人脉,让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升任正科级。对方对此也很感激,再加上彼此都信得过双方的人品,因此在分开后,又发生了几次关系。
年轻男人进了房间后,却笑着阻止了徐文耀解开他衣服的动作,带着喜气说:“对不起啊,我今天不能跟你做。”
“哦?”
“我有正式的男朋友了,我很爱他,跟你做就是背叛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目光柔和美丽,徐文耀发现,他从没发现这个男人原来也有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他是个绅士,闻言顿时垂下手,后退一步,伸出手微笑说:“是吗?那真是恭喜了。”
“谢谢啊,”年轻男人笑呵呵地跟他握手,说,“这一次我一定会幸福的。我有这个感觉。”
明明是官场上打滚了好几年的人,可说起这句话,却还是掩盖不住的单纯。徐文耀笑了,重重握了握他的手,松开问:“对方是什么人?”
“跟我一个系统的,是个很好很正派的人,呵呵,对我很好。”年轻人说,“虽然因为工作关系我们不能公开,但我跟他都是成年人,只要想克服,就一定会有办法一直走下去。”
“祝福你。”
“谢谢。文耀,你也加把劲,你什么都好,就是不相信爱情,我想跟你说很久了,咱们这样的人都不容易,再不给自己点希望,这日子还怎么混?”年轻人笑嘻嘻地看看腕表,说,“对不起啊,我约了他,先走了。”
“等等,”徐文耀笑着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知道怎么找我,好吗?”
“知道了,谢谢。”年轻人呵呵低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走了,你想想我说的话,再见啊。”
徐文耀送走了昔日的情人,他忽然可耻而惭愧地想起,自己竟然记不清当初跟这个男人谈恋爱是什么情景,似乎太过遥远,与别人太过相同的细节令他无法分辨清楚。好像在分手时,年轻男人还痛哭了一场,徐文耀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是分手,他却要如丧考妣,痛哭流涕。
难道真如他所说的,自己从来就没相信爱情?
但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相信了,就能做多还是做少?徐文耀摇头笑了笑,返身走近酒柜,拉开玻璃橱门,拿出一瓶白兰地,就着咖啡杯,倒了一点进去。
他慢慢地喝了,一股热量从腹部升腾而起,就在此时,手机忽然响起。
徐文耀接了,里面传来自己父亲的声音:“文耀啊,我听说于家的丫头过世了?”
“是。”
“老于回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几天就像老了几年。”
“您替我多宽慰一下于叔叔。”
“这种事,没法宽慰,只能自己淡忘。你,近期能回来吗?”
“父亲,G市不错,我打算把公司搬到这来,事情有点多,恐怕近来抽不出时间。”
“你不就是怕回来了我们给你介绍对象?”
“爸爸,”徐文耀皱了眉头,按捺着脾气说,“我说过很多次,我不能跟女人结婚。您怎么就是没听进去?”
电话中的父亲问:“你就打定主意要丢人到底?把你爸爸的老脸折腾干净?”
徐文耀一下被噎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说:“爸爸,这件事我们讨论过太多次了,再进行下去没意义。我还有事,先挂了,您跟我妈多保重身体,再见。”
☆、第 28 章
过完年后一个月,G市开始下雨。
G市一年中有许多天在下雨,春季是连绵细雨,夏季是雷阵雨,秋季稍微好点,到了冬季,如果足够冷,那么冬雨能冻进人的骨头缝隙里。
这个城市似乎在围着雨做准备,街上的骑楼有连在一块的长长走廊,是方便行人避雨行走;煲的老火靓汤,路边的凉茶店,相当一部分内容都围绕怯湿驱寒的功效上;街边鞋店常见到色泽亮丽的塑胶水鞋陈列着,远看宛若盛开的一丛鲜花;女郎们时尚的挎包里总备着伞,袅袅婷婷撑在肩头,争奇斗妍的心思武装到了伞尖上。
习惯了这种天气的人,也能觉出这种天气的好来,比如雨巷中无论何种季节,总会遇上卖鲜花的花农,单车后扎着一大捆,卖菜一样,吆喝着,空气中含着甜美的香气——这多少为这座务实的城市增添几分诗情画意,但徐文耀显然有些不适应,他的鼻炎在G市以拉枯摧朽之势爆发出来,早起晚睡喷嚏不断,说话声音凭空降低八个度,瓮声瓮气之中倒显出三分不同寻常的性感醇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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