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刚被带到这里锁上吊起来的楚凌尚且可以默默的在心里数着鞭子抽下来的数目来分散对疼痛的注意力,然而被这么一点不含糊的折腾了三天后,别说自己在心里数数,就是保持清醒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困难!
他的双脚完全离开地面,整个身体没有任何着力点,所以只能依赖于头顶被锁死的手腕,刚开始时,他还勉强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双手抓着头顶的铁链来缓解一下手臂关节上的压力,但在每天一次的鞭打下,三天持续的被吊起已经耗尽了他可以再用来支撑所有力气了,连保持神智都那么困难,更何况是再去用双手的力量去拽住铁链?
三天下来,除了每天一次的鞭打,从来没有任何人来给过他一点东西甚至是一滴水,持续的痛苦把这个几天前还生龙活虎的男人打磨的就好像一个刚刚做完大手术麻醉剂刚刚过去的病人一样憔悴……
他甚至以为,自己就会被这么一直吊在这里,直到……死为止。
此刻的楚凌,他无力的垂着头,原本柔顺的黑发被混合着汗渍的水迹打湿,刘海一缕缕的贴在额前,平日里乌黑发亮炯炯有神的细长双眼紧紧的闭合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轻轻颤抖,一如他此刻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的轻微抽搐的身体……
他的脸色煞白,嘴唇干裂,一丝丝铁锈颜色的血迹凝固在他苍白干裂的唇缝中间,却犹自带上了几分凄艳的色彩……
在他赤裸着的上半身上,原本白皙的皮肤紧致的肌肉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被鞭子抽出来的暗紫深红的痕迹,以往那种圆润的触感和良好的视觉感受已不复见……
就在不久前,他因为无意识的昏迷而刚刚被人从头临下了一桶加了盐的冰水,此刻每一条粗长狰狞的鞭痕旁边被铁丝钩出来的伤口都泛着不正常的白色,不过托这一桶盐水的福,此刻楚凌虽然是没什么精力,短时间内却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昏过去了……
楼梯上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楚凌已经没了抬头起头去看是谁的力气,他只是,在听到门声的那一刻,原本就微弱而不规律的声音忽然停顿了一下,后背上的肌肉不自觉得绷紧了,而已……
随着开门的声音,三个穿黑衣的男人从台阶上走下来,仍旧不说话,但这次却没有如同往常一样一声不响的拿起鞭子对着楚凌就抡下来,而是让楚凌非常诧异的放下了吊着他的锁链,解开了他手腕上绑着的绳子。
双脚忽然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忽然的真实感让楚凌一阵恍惚,长久处于被悬空状态的双腿似乎是应和着主人此刻的虚弱无力一样,紧接着一下子就倒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让摔在地上的楚凌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但男人们显然没有等他缓和过来的意思,解开他之后立即一人一边的架起楚凌拖到右侧的这个地下室唯一的一把内嵌了软垫的檀木椅子前,然后又一点没手软的把人扔在了地上。
另外一个至始至终都没动过手的男人这时才打开手上拿着的黑色盒子,从里面取过一支红色药剂,走到楚凌面前来,单手扣在了他的下巴上。
楚凌抬着眼皮看了眼那男人手上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诡异光泽的红色,眨了下眼睛,却没有挣扎,顺着男人的力道张开嘴,就由着那男人把那管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可能是好东西的液体灌进了嗓子里……
做完这些之后,他们也不管楚凌的反应,任由他失去了支撑之后无力的倒在地上喘息,上了楼梯,反手关上了门,却没有锁。
且不论那红色的药剂到底是什么会对楚凌有什么影响带来什么后果,但此时此刻,那一管东西却确确实实的缓和了楚凌因为连日来的缺水和喘息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嗓子。
失去了束缚的痛苦,原本涣散的意识一点点的重新凝聚在一起,楚凌明白,门没锁,是因为稍后仍旧会有人来。
楚凌闭上眼,抓紧着难得的一刻空闲来喘息恢复,直到……他听到铁门发出深重刺耳的响声之后被人重新拉开。
楚凌睁开眼睛顺着楼梯往上看,却在看到从上面一步步走下来的谢云的时候,身体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
谢云下来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人。他看着倒在檀木椅子旁边的楚凌,迈着频率相同的步子,一步步的向楚凌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坐下后,看着原本以一种无力但放松的姿势倒在地上的楚凌费力的撑起身体在他的面前跪下来,然后听到了类似于破锣一样的嘶哑声音低低的叫了他一句:“少爷。”
这是这三天以来谢云第一次下到地下室来看楚凌,此时此刻,之前那个内敛桀骜的年轻男人已经再找不到一点之前的样子,勉强支撑着跪起来的身子一直在不可抑制的轻轻颤抖,他脸色苍白目光憔悴,声音听起来更是嘶哑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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