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横了他一眼:“又不是亲大哥,你至于那么紧张吗?反正有我养活你,他死不死的也耽误不了你过日子,你还管他干什么?”
叶雪山不生气,伸手隔着桌子一拍阿南的肩膀:“别卖关子了,你快告诉我。我都等了大半天了,你再不说,我半夜能急得上吊。”
阿南冷笑一声,就是不说。
叶雪山判断出顾雄飞是没死,而且阿南还打听到了他的下落——否则的话,阿南不会是眼下这个情绪态度。
起身走到阿南面前弯下了腰,叶雪山忽然一笑:“阿南宝贝儿,做哥哥的求求你了,你有话直说成不成?哥哥精神不大好,万一半夜急疯了,再把你活吃了可怎么办?”
阿南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恢复严肃面容:“笑不出来就别强笑,我也懒得看你龇牙咧嘴。”
叶雪山不笑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阿南的眼睛说道:“阿南,快告诉我吧,我知道你现在很有办法,我现在就依靠你了。”
阿南觉得很有趣:“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大哥当年撵狗一样的撵我,我凭什么要去救他?”
叶雪山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最后竟是“咕咚”一声,跪了下来。
如果放在往常,他满可以花整晚的时间陪着阿南说话,可是现在,他没那个心思了。每说一句玩笑话,对他来讲都是多增一段折磨。阿南笑得出,他笑不出。他只想知道顾雄飞到底是怎么了,如果能让阿南立刻说出来,他做什么都行。
他的一跪,把阿南吓了一跳。阿南立刻伸手要去搀他,然而叶雪山低下了头,仿佛力不能支似的轻声说道:“阿南,告诉我吧,我心里急得像是有火在烧。”
阿南用力的想要拽他:“你起来!你起来我就说。我不逗你了,你快起来!”
叶雪山站起来后,阿南也起了身。
阿南低声说道:“好像是军部的人抓了你大哥,现在你大哥被关进宪兵队大牢里了,别的我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没死。”
叶雪山听到“没死”二字,心中立刻一亮:“那……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阿南从鼻孔中呼出两道凉气:“对不住,兄弟本领有限,不是天皇。”
既然没死,就有活路。叶雪山站在桌边,吃了阿南剩下的两个包子,又喝了一大杯茶。
这时天就黑透了。两人各自洗漱过后,阿南又把一盆热水端进厢房卧室:“洗脚!”
叶雪山没有睡衣可换,此刻脱了衣裳,身上就是衬衫裤衩。他坐在床边,把双脚踩进水里,阿南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双赤脚则是踏上了他的脚背。
阿南一身秀气骨头,连两只脚都是白白净净的好看。两双脚静静的叠在一起,叶雪山低头看了一会儿,最后就俯下身去,撩水浇上了阿南的脚趾头。
阿南一动不动的任他为自己洗脚,心里本应是很快活,可同时却又疑疑惑惑的酸溜溜:“拍我马屁啊?”
叶雪山深深的低着头,说起话来闷声闷气的:“正房那三只皮箱,你放好了没有?”
阿南反问:“皮箱里装的是什么?重的像铁砣子一样!”
叶雪山犹豫了一下,随即答道:“金条。”
阿南一惊:“金条?”
叶雪山直起了身,垂下两只水淋淋的手:“金条,我大哥的财产。我怕放在家里不安全,所以就送到了你这里来。”
阿南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有意思,不怕我扣下金条不给你?”
叶雪山摇了摇头:“不能。”
阿南微微向前探头:“不能?怎么?以为我不敢,还是不想?”
叶雪山看着阿南的眼睛:“你敢,你也想。可是你做不出。阿南,你对我好,我相信你。”
阿南不以为然的笑了:“你原来是不是也相信过林子森?”
叶雪山点了点头:“当年我看他是个好人,可是看错了。现在,我看你是个好人。”
阿南立刻追问一句:“万一又看错了,你怎么办?”
叶雪山平静的答道:“我就把我的眼睛挖出来。”
阿南怔怔的看着他,看到最后站起来,他一言不发的扑向了叶雪山。装满水的大铜盆被两人的脚蹬出刺耳声音,叶雪山猝不及防的仰卧下去,被阿南结结实实的压了个正着。而阿南紧紧搂住了他,在他耳边喃喃说道:“疯子,我要你。”
叶雪山慢慢抬起双手,不知是要推阿南,还是要抱阿南。双手抬到一半,又落了下去。
阿南怀着满腔酸楚悲凉的热情,几近疯狂的攻击着身下的叶雪山。他恨叶雪山不肯放弃顾雄飞,也恨叶雪山竟然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叶雪山明知道自己不忍心去伤害他,所以对自己肆无忌惮的信任,肆无忌惮的依靠。他真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来,然后冷酷无情的去做第二个林子森。双手死死握住叶雪山的肩膀,他一边动作一边低头,噙住了叶雪山的唇舌用力吮吸。叶雪山一直大睁着眼睛凝视他,眼中看不出悲喜。忽然持久剧烈的战栗起来,叶雪山像过电了一般,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刺激。阿南随之挺身猛然一顶,清晰察觉出了对方身体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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