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凉继续说道:“这很不好,我本来打算和你公公平平的比试一场。”
顾雄飞哑着嗓子说道:“我们已经公平比试过很多场,结果总是相同,所以没有必要再比了。”
此言一出,天野凉立刻扭头嗤笑一声,随即一拳击向了顾雄飞。
天野凉和顾雄飞在刑讯室内扭打起来,全是蒙古摔跤的招法。两人都是手狠,动手便是你死我活。及至到了最后,天野凉终于赢了。
顾雄飞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只有喘气力量。天野凉跨坐在他的后背上,用力反剪了他的双手。终于如愿以偿了,天野凉翻尸倒骨的把往事全想了起来,越想越气——想当年他不歧视顾雄飞就不错了,顾雄飞不但不领情,反倒看不起他,真是可恨!
骤然起身抄起椅子,天野凉盛怒之下,抡着椅子拍向顾雄飞,只听“啪嚓”一声,椅子撞成支离破碎,顾雄飞则是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了知觉。
天野凉不能公然杀了顾雄飞,可是心里存着一口恶气,无处排遣。未等他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炮制顾雄飞,上面忽然下了命令,把他紧急调去了北平。顾雄飞受了一身的皮肉伤,轻重皆有,孤零零的躺在监狱床上,他只能过一天算一天的熬日子。
与此同时,相川大将回天津了。
段将军的活动,叶雪山并不知情。叶雪山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让阿南再去寻找金鹤亭的下落,结果这天晚上,阿南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金鹤亭上个礼拜突发急病,已然进医院了。
“倒是没死,但是人已经废了。”阿南思忖着告诉他:“说是什么脑血管出了问题,总之好像中风一样,胳膊腿儿都动不得了,瘫在床上话都讲不出。”
阿南又说:“他家里都散了,就剩一个姨太太还没走,在医院里看护着他。”
叶雪山听闻此言,开口说道:“哟,那我得去瞧瞧他。”
阿南笑了:“杀他倒是不用费事。”
叶雪山没言语。等到打听清楚了医院名称,他当真去了,半路经过花店,他还进去买了一大束白百合。
金鹤亭的病房里没有外人,只有一个黄脸妇人临窗而坐。忽见叶雪山来了,她慌忙起身招待,脸上又显出了几分喜色。叶雪山暗自揣摩,认为金鹤亭混得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患了重病,大概是彻底树倒猢狲散了。
妇人不认识他,忙忙碌碌的出去给他张罗茶水。而他自顾自的坐到床前,先把白百合插到桌上的空花瓶里,然后转向了床上的金鹤亭。
金鹤亭脸色苍白,完全就是薄薄的皮肤包了骨头。浑浊的眼珠紧盯着叶雪山,他面无表情,但是眼神有力,可见脑子还是清楚的。
叶雪山向他笑了一下:“金兄,受苦了啊。”
金鹤亭的脑袋歪在枕头上,没人给他扶正,他就只能一直歪着。直勾勾的望着叶雪山,他单是微弱的哼了一声。
叶雪山压低声音又道:“看来兄弟的钱,只能救你一时,不能救你一世。”
金鹤亭的眼珠立刻亮了又暗,呼吸也开始紊乱。叶雪山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胸口,转身折下一支百合花,放到了他的枕边:“别怕,我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我不惩你天惩你,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后他又是一笑:“孔夫子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原谅我对你没有好话可说。你这病房里面有股臭味,我坐不住,要走了。你看看花,看看天,长命百岁的活下去吧!”
话音落下,叶雪山站起身,转身真的走了。
阿南很怕叶雪山会在医院行凶,所以提心吊胆的在家等他。小老九要找他玩,他也托辞不去。如此等到了大中午,他总算是把叶雪山等回来了。
叶雪山步伐轻快的进了门,迎面就被阿南抱了个满怀:“你没在医院作乱吧?”
叶雪山做了个吃惊表情:“我做什么乱?我不就是看金鹤亭去了吗?”
阿南推着他进了房,又问:“金鹤亭现在怎么样?”
叶雪山一咧嘴:“骷髅似的,都没人样了。”
阿南紧接着问:“那……你的意思呢?”
叶雪山脱了外衣,因为房内没有衣帽架,所以他把外衣整整齐齐的搭在了椅背上:“我的意思,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
阿南想不通了:“你对高丸那么狠,怎么对金鹤亭就算了?”
叶雪山抬手握住了阿南的肩膀,一本正经的答道:“金鹤亭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若杀他,反而是帮他得了解脱。杀人有风险,我为什么要为了金鹤亭担惊受怕?所以我不杀他,让他自己慢慢熬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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