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米之炊_约耳【完结+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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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也不吭声,跟着他进了屋,这户型老式,连门框都开得低,段沂源还得微微低头。
“我菜也没买够,随便吃点吧。”他冰箱都不用开,直接把蔬菜拎进厨房,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熟练切剁的声音。
这次段沂源终于没有再跟进厨房,而是在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坐下来。
他这趟来,仅仅是第一步。
喜欢了周瞭那么多年,坦白也不过是在不久前,然后他的所有时间jīng力就都花在那些处心积虑的yīn谋上了,虽然过程中横生cha曲,但毕竟殊途同归,结果是他想要的,甚至比他预料的要好。
障碍清除后却也并不容易,周瞭释放后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X市,对他恐怕也跟对待周望一样的意思,全然拒绝的态度。但那样的事都做了,他也没可能放弃。
周瞭很快炒了两个素菜出来,饭也煮好了,这房子没有餐厅,他把盘碗端到矮几上来,盘腿坐在铺了洗白了的地毯的地上,招呼了段沂源,就埋头吃饭。
段沂源还没找到开口的机会,周瞭就已经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收了自己的碗,就在一旁打开笔记本,忙起工作来。
段沂源吃完,进厨房把餐具顺手洗了,以往周瞭必定要跟他客气,这次却没进来阻拦。他擦gān手走回客厅,见周瞭挺尴尬地看了他两眼,但又不说话,下定决心要跟他撇清关系似的。
他也忍不下去了,像周瞭一样席地而坐,说:“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来gān嘛的?”
“大概没必要。”
“嗯?”
“我心里知道。”
“周瞭,你以前有多迟钝,现在怎么突然敏锐起来了?”段沂源笑笑。
“……沂源哥你早先就挑明了,我怎么可能装糊涂,以及之前几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辜负了你的qíng谊,更加不能黏糊。”周瞭停下手上的活,转过身面对段沂源:“无论何时我都感激敬重你,沂源哥,我只想这辈子都这么称呼你,你对我来说像兄长,也是朋友,还因为当初的恩qíng,再没别的了。”
段沂源看着他,神色不变。
“如果你也愿意的话,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要有任何改变。”
“若我不肯呢?”
“我没法再跟你来往了。”
段沂源又笑了笑,“周瞭,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他放松身体,朝后靠在沙发腿上:“大概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了吧,你怯生生的,抓着书包往我的办公室探头探脑,脸色又紧张又卑微,又奇怪的有几分矜持,啊并不是女气的那种,你身上有种未开刃的锋利气息,全包裹在弱势慌张的外表下了。”
“我那时候出手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并且指不定一开始就带着不纯目的,我自己没发觉而已,却被你当作恩qíng记到现在,我有时候都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管好坏,我是再也不想被你当作恩人了。”
“你只知道当时是我去拘留所和你大伯谈了他才放弃监护权的,以为我使了多大劲儿才办妥这事,其实根本不是,我只不过开了个头,他就满口答应了,并且还要我带话给你弟弟,要你弟弟放过他。”
“当时你们家发生了些什么,你应该是比我清楚的,所以其实促使你大伯放弃监护权的人,是你弟弟才对。”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的小孩了,事实上他一直都很危险,你离开他是正确的。”
“而我从未放弃过保护你。”
“并非出于施恩,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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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面熟的红枣 更心虚了_(:з」∠)_

第29章
[伤口]
周瞭站起身,忍耐什么似的捏着自己的手腕,脸色不妙。
“说正确什么的,这又不是小望的错,他一点都不危险。如果说我并不需要承恩于你,那么保护了我的人就该是小望,我之所以离开他,是因为……”
周瞭停住了,神色渐渐僵硬,被覆了一层苦痛。
段沂源仰脸看他,不动声色。
“不过是因为我太懦弱了,做不到他那样义无反顾。”周瞭说完,看了一眼段沂源,“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吧?我果然是太迟钝了。”
段沂源张嘴,刚要开口,周瞭打断了他:“你觉得我被你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被分析被揣测,我会怎么想呢?行,不提这些也罢,但是沂源哥,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应你的感qíng,请你往后也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因为我没办法给你任何想要的回报。”
“我道歉。”
周瞭有些惊愕。
段沂源也站起身:“我道歉,我觉得我在隐忍,可这让你不舒服了,但你得理解,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你。”
周瞭有些奇怪,他似乎对这种话一点脸热的感觉都没有,明明小望的每次告白都让他心跳如鼓。
“所以你现在拒绝我也为时过早了,我可是为你准备了我的余生啊。”
段沂源一直以来都面目温和谦逊,风度翩翩,有时候甚至会显得不真实,他少有的几次深qíng模样,却都是给周瞭的。
周瞭避开他的目光:“我承担不起。”
“不需要承担,到那天你会知道这是不需要承担的。”段沂源拿过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我先走了,目前想要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我怕再待下去会做多余的事,最近我会搬来K市,你了解到我的决心就好。”
他手放在门把上,又犹豫了,回头看了周瞭一眼。
当周瞭意识到那一眼里十分复杂又深沉的东西时,憋在喉咙里良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我做不到的,对不起,你想要的我没法给。”
“除了周望,我不会对任何人……”
段沂源的眼神突然暗下来,一瞬间几近狰狞,周瞭被骇住,却还是说完了后半句:
“不会爱上任何人。”
段沂源把已经拧开的门重新掼上,这屋子老旧,随着一记重响,天花板上都好像簌簌落下灰尘。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段沂源走向他,浑身散发着让周瞭不明的戾气,他伸手捏住周瞭的肩膀,力道大得好像捏出了响声,周瞭痛得一时失了力,身体朝一边歪去。
“段沂源!”他要跪倒前总算回过神,用力推开对方,口中也不自觉地换了称呼。
段沂源却笑了,嘴角扬得极其陌生:“很好,我从来也不想做你的兄长。”他欺身过去,直接把周瞭摁进了沙发里,周瞭摔得头晕眼花,平时并不觉得如何,这时候才发觉,段沂源的体型和力量,对他来说却是完全压制的。
段沂源两手紧紧捏住他的手腕,膝盖也顶进他的双腿间,整副身体笼罩在他上方,让人反抗不能,男人背光的眼睛却微微发亮,让人心寒。
“我说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有多喜欢你,不是哄你的周瞭,事实上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被吓跑的,但是我忍着,那么用力地忍着,你给我答案却是这个吗?周望算什么?不过是占着血缘与你亲厚罢了,我也没想到你竟会跨得过乱伦这道坎……不过这样的话,你也gān净不到哪里去了,我还忍什么呢?”
周瞭屈腿也踢不到他,下一秒就被段沂源拽下领带捆住了双手,对方用力得简直要勒进他的骨头,然后脖子被一只大手掐住了。
段沂源没用力,但周瞭却觉得xing命被人握在手里,一时间全身紧绷,要打起颤来。
“我以前都没发现……”段沂源歪了歪头:“我大概就喜欢看你这样颤抖的样子,明明是该求人庇护,却还要咬牙切齿,露出qiáng硬眼神。”段沂源说着,掐着他脖子的手移到了下巴,拇指在周瞭的嘴唇上轻柔地按揉了一会儿,就在他要俯身吻下去的时候,门却被用力敲响了。
“周瞭!!!”
周瞭立刻听出这是江墨的声音,来不及意外,却见段沂源同时也是一怔,逮住这个间隙,拼尽全力撞到段沂源身上,对方被他撞得向后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钥匙在门口的花盆底下,你要我告诉外面的人,让她进来吗?”
段沂源死死盯着他,最终笑了一下,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勉qiáng收住的狠戾,转身走向门口,把门一把拉开,江墨还在用力敲门,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还举着。
段沂源看都没看江墨,侧身越过她要走,却在这时瞥了眼墙角,哪有什么花盆。
也罢,如果今天真的做下去,才是打乱了计划。
周瞭听段沂源的脚步下了楼,才放松身体,瘫在沙发上。
捆他手的领带并没有打结,周瞭已经挣开了,江墨走进来便看到散落在地的段沂源的领带和外套,一眼便看得出来两人恐怕是发生争执,那律师走的时候连外套都没拿。
“周瞭,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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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瞭给江墨倒了水,弯腰放到桌上。
“周瞭,你在发抖。”江墨皱着眉,有点战战兢兢地说。
他自己都没发现,收回手的时候握了握拳,才止住。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关于周望的吗?”
“说起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周瞭没有回答她,江墨顿了顿,只好说:“我找了你很久了。”
屋里没有空调,仅有的一只取暖器并不能将周身烘暖,江墨握紧手里的热水杯,语音已经有些委屈。
“你突然说不要见面,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怎么行呢,我们明明刚开始。所以我去Y市找你了,那边说你已经辞职,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你,就临时找了份工,就在你以前那家公司楼下的快餐店,这么等了一段时间,你有个同事来吃东西的时候,就跟我说,他以前帮你收过从K市寄来的文件,那时候就觉得你大概是有跳槽的打算,只不过没在意。所以我就又来了K市……”
“你一直都在这?”周瞭惊愕地问,他看着江墨低头坐在那,女生的肩膀分明是极其瘦弱单薄的。
“来这快一个星期了,刚刚找了工作,我今天下午收到你的汇款,就去银行问了,说有人打错钱给我,我得跟钱的主人联系,他们那里只有你的号码和公司地址,我觉得还是来见你比较好,就去你公司问了你的地址,给我地址的是你们老板,他说大概知道你有女朋友。”
江墨抬起头,眼圈红红的,还故作坚qiáng地看着周瞭:“他那么说的话,是不是证明我还是你女朋友?”
周瞭在她对面的躺椅上坐下来,比她低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来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去哪儿了吧。”
他跟江墨原原本本地讲清了前因后果,当然没有提及他和弟弟的关系变化,因此花了不少时间,直到江墨的肚子响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揉着:“我好像没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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