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擦擦唇角,将还在发呆的家伙揉进怀里,低头蹭蹭他的鼻尖,用低哑的声音挑逗:“舒服吗,小白?”
小呆子老老实实地点头,嘴唇和脸蛋都是红彤彤的,小眼睛茫然而迷离,莫夜闷笑,就势将他压倒在地板上。他从来就不是柳下惠,感觉来了,随心就好。
他继续引诱:“以后……一直让你舒服……”
李墨白又开始自怜,吃肉长大的,身体素质就是好。面对这样的一夜多次郎,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榨干,为了自个的身体着想,厄……以后是不是该改一改饮食习惯?
——
极度劳累之后恢复体力的方法,通常有两种:大睡和大吃。
李墨白在那张布满情欲气息的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被饭菜的香味弄醒。
他茫然地坐起身,揉揉脑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而后又开始后悔,把头蒙进被子里,打着滚唉声叹气。
这里是莫夜家,老城区里三十年代洋人留下的一栋两层小别墅,法式的建筑风格,外表看着很陈旧,里面到是装潢一新。
莫夜和莫风这两兄弟性格迥异,从家居品好就可见一斑。莫风喜好简约奢华,这一位则极近复杂奢侈。房间里家俱很多,还有特意收集的各类古董小玩意,琳琅满目的,看着倒是新鲜。
然后就是这张床,king size的圆形水床,睡着极软,翻身时能听到水流对撞的声音,就像躺在碧波上的一叶扁舟里,极为安逸舒适。当然在上面进行某种剧烈活动时,这水床里的水波激荡起伏,令人不仅对其安全性能产生质疑。
李墨白此刻就好奇地在水床上滚着玩,直到听见那人上楼的脚步声,立时安静了,伸直腿躺着装死。
莫夜捂嘴笑,他喜欢收集各式奇异的玩具,比如那个床头上摆放的鹦鹉螺形状对讲机,一式两件,一件搁这里,另一个丢在楼下客厅中。
所以类似妈妈们使用的婴儿对讲机一样,卧室里的家伙醒来后抓狂的自怨自艾,连带对他祖宗十八代的咒骂,全部一字不差地经由对讲机传入莫夜的耳朵里。
他很想拿起对讲机挤兑那家伙一下:鉴于他们过去那复杂的亲戚关系,小白你这不是在骂自个嘛?
不过这别扭的家伙死要面子,再刺激他估计真得暴走了。于是莫夜敲敲门,一本正经地问:“起来了吗?吃饭。”
李墨白蒙住脑袋,心中无限委屈,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落进了个没有出口的死胡同。他想赶紧离开,那人就在门口候着,想大大咧咧地装没事人,又拉不下那张脸……
最重要的是,从昨天到现在,他俩除了抵死缠绵外,正儿八经没说上十句话。李墨白心里没主意,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该怎样将心中的困惑表达给这个人听。
这么多年,他自己一个生活惯了,封闭在自我束缚的乌龟壳中,早已忘记该如何与人亲密相处。平心而论,他不讨厌这个人,虽然一再抗拒心中徒生的好感,但他不是傻子,当然明了心中的那份情愫。经由这么多事情,以及两人自小就有的羁绊,李墨白愿意放下心结,去相信、接受莫夜,甚至,尝试着去爱……
但同时李墨白又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的过去,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和伤害,小风、叔叔、小Q、学长……心中的伤口一次又一次被血淋淋的割开,那些记忆太伤痛,让他不敢再轻易付诸任何情感,不愿承受再有可能被伤害的恐惧。
李墨白想,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好,不与任何人有多余的瓜葛,这样,才是最安全,最明智的选择。
即便那个人,是小时候为他唱歌,保护他安慰他,曾经把生的希望留给他,一直在寻找他,努力救赎他的莫夜……
李墨白打定主意,坐起身,收起这两天的自我放纵心态,淡淡地问莫夜:“我的衣服呢?我该走了。”
莫夜觉察出他心境的不同,也收起笑容,微微蹙起眉头,取了一件睡袍丢给他,淡道:“送去洗了,你先下来吃饭。”
李墨白皱眉看着手中纯白色的棉质睡袍,这人,果然还是老习惯。
他套上睡袍,踢踏着拖鞋下楼,盯着餐桌上的烛光晚餐抽抽嘴角。
有些话,还是尽早说清楚的好。李墨白老老实实地坐下,与莫夜面对面沉默坐着。
气氛有点压抑,好半天,李墨白举起杯子猛灌一口水,打破这份尴尬的静默:“嗯……那个……可不可以把灯打开?蜡烛晃得人眼睛疼……”
这回轮到莫夜抽嘴角,他忍着笑起身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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