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反而不急着吃,一只一只地给林立夏剥虾皮。
赵明瑄的手骨节分明,指甲剪得短且整齐。一般人都是手比脸白,但是他却是个脸比手白。如果说赵明瑄的脸是偏近于白皙的,那么他的手是小麦色的,被阳光渲染过一层。
利索地剥着虾,就看到白灼虾在他手里,手指一挑一转,几下间就剥了完整的一只粉红色的虾出来。然后放到林立夏的碗里。
林立夏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在吃,赵明瑄却给自己剥虾,于是放下筷子道:“赵哥你不要给我剥了,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来就行。”
赵明瑄剥完一只,拿过手边的白毛巾优雅地擦了手:“没事,我看你吃就觉得高兴。”
桌上还有一盘椒盐濑尿虾,炸得酥脆,外面一层薄薄的椒盐,看上去就十分引人胃口。
赵明瑄一时兴起,问林立夏道:“你平时都怎么吃这濑尿虾啊?”
林立夏一愣,觉得这个问题是在是,“不就是直接剥壳吃么,不过,吃这种虾好麻烦,经常被刺到。”
赵明瑄觉得跟林立夏在一起,自己好像幼稚了,他心存炫耀地拿起一只,对林立夏道:“看好了啊。”
只见赵明瑄将一只濑尿虾翻过来,拿起一只筷子,在虾尾部最柔软的部分捅进去,一直到头部,然后筷子用力一掀,“嗤啦”一下,濑尿虾的腹部就整个掀开了,露出里面白嫩嫩的肉。
“神奇吧,这样就不仅可以完整的吃到虾,还不会被刺到,也干净完整。”赵明瑄得意莹莹,茶褐色的眼睛里有光彩流转。
林立夏接过筷子,也拿了一只,有模有样地学起来,但是显然没有赵明瑄流利,一不小心,手背被外壳边缘的划到。
林立夏“嘶”了一声,赵明瑄赶紧伸手抓过他的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立夏只觉得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手心微凉有淡淡的汗。
赵明瑄看得仔细:“没事,只是划破了皮。”而他真正留意地是自己抓着的林立夏的,手。修长瘦削,林立夏想必是不会弹钢琴的,要是他会,这样一双手在黑白键盘上飞舞,一定好看。
林立夏只觉得他大惊小怪了,因为赵明瑄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创可贴,一定要他贴上去。
赵明瑄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是大惊小怪,怕你剥这些海鲜的壳会感染。贴着吧。”
他的心里压抑着小小一阵得意,显露在脸上就是开朗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熠熠光彩。
今天又是一个大突破,摸到手了。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盘里都空了出来,各种各样的壳和骨刺却叠了一大堆。当然与其他桌相比,没有杯盘狼藉,更加没有散落一地的酒瓶子。赵明瑄觉得林立夏吃东西的时候跟只猫一样,慢慢地一口一口,却也不急不慢。吃完了,却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慵懒。
看着面前的林立夏,果然,喂饱小宠物的感觉是很有成就感的。
“怎么样,吃饱了吧。”赵明瑄问道。
林立夏放松地伸了个懒腰,眼睛微眯起来,亮亮的,“实在是太撑了,赵哥。”
不远处的海与天已经完全融入了夜色中,全部变成了极深极深的蓝色。极浅的一弯上弦月从海平面爬到了当空,像一抹淡淡的微笑。有徐徐海风从那里一直一直荡漾过来,十分的清爽。
赵明瑄提议道:“今晚的夜色真好,尤其是海边的。吃这么饱,要不我们去沙滩走走。游泳的人都回去了,应该很安静的。”
林立夏掏出手机一看也才八点歪一点点,于是点头同意:“好啊。我也好久没去海边走走了。”
海鲜大排档一条街离海边不是很远,没走几步,走下水泥海堤,就已经踩上沙子了。林立夏望着一片茫茫深蓝色的海,深邃如眸。如果说,白天的海给人以海阔天空的感觉,那么晚上的海绝对是对人有深邃的吸引力。
穿着鞋子走在沙滩上是很不明智的,于是林立夏坐下来,打算脱了鞋子。却见赵明瑄理立刻出手制止了他:“不要这么早拖,这里的沙子很粗,里面还有许多碎贝壳,肯定会划伤了,口子肯定还不小。”
赵明瑄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果然,里面正有半片晒得亮白干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壳。
“我们往前走,等沙子的表面是湿的了,大概就可以拖鞋了。”赵明瑄回头对林立夏道。
林立夏暗暗吃惊于他的细心:“赵哥”
赵明瑄微笑:“人有时候就是太掉以轻心了。想要想问题做事情,一定不能遗漏任何一点。”林立夏此刻已经并排走在他旁边,风吹得赵明瑄的衣服簌簌而动,他两手插在口袋里,迎风而行,说这句话时有一种从容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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