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夏说到最后甚至都有点愤怒了,声音提高,语气严肃。
连窝在沙发旁边玩的烧饼,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窝回去。
赵明瑄用手边的毛巾擦了擦,靠回椅子上,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林立夏。
表情激动,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公平正义”之类的字眼。
真的还是个很单纯的人。
赵明瑄叹了口气:“立夏,你太单纯了。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的什么法律,公平正义之类的,那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玩得游戏。今天我不花钱配合他父亲替他儿子摆平这件事情,明天上赶着就有人要出力。而我,今年必须拿下这个工程,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只欠这么一点了。”
赵明瑄甚至带着点残酷的口吻开口:“还有,你怎么就觉得我是个好人了?我有说过么。你可能还不知道,出事的那辆车子,还是我让小张送的。可是,我不送这辆车,自然有人送另外一辆,还不是要出车祸。我只是做到我该做的,得到我应得的罢了。”
最后的语气,极其轻淡。
林立夏从未认识到这样一个赵明瑄,以如此事不关己的态度谈论这样一件事情。他目视赵明瑄,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明瑄却又换上了惯常温和的语调,像以往任何时刻跟林立夏说话的样子:“不要想太多,吃饭要紧,带着不良情绪吃饭,对身体不好。”
“你这种事情做过很多么?”林立夏问道。
“立夏,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山上我说的那句话么?杀人放火金腰带,铺桥修路无尸骸。我不信什么轮回报应,只是想要尽量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就能这样不折手段么?”
“我不在乎。”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林立夏浇了个透心凉。
残酷自私到甚至有点无耻的赵明瑄。
不是带着自己吃饭,给自己夹菜时温柔的赵明瑄,不是在夜晚的海边搂着自己垂钓的赵明瑄,更加不是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赵明瑄。
是个商人,他的本质,还是个不折手段的商人。
突然之间,以这样直接毫不掩饰的方式露出这么一面的赵明瑄,让林立夏难以接受,又压抑不了愤怒。
可终究为了这个人,心生难过。
于是难过,震惊,愤怒的林立夏,做了个很不明智的举动。他怒视赵明瑄一会后,面条也没吃完,起身,开门,出去了。
门“咔哒”一声,关了上去。
赵明瑄瞧着林立夏这一连串的动作,末了,坐在椅子上盯着桌面上还兀自冒着热气的面条。
这算什么?生气了么?还离家出走?要当流浪猫?赵明瑄心里打起一个个问号……
赵明瑄将没吃完的苗条丢掉,发了条短信给林立夏,叮嘱他记得再去吃点什么,不吃饭对胃不好。
然后又去洗衣机里收拾了林立夏换下来的衣服。
拿到阳台将制服挂了上去,淡蓝色的衬衫在夜风里簌簌飘动。
赵明瑄伸手抓了一下衣摆。
带着洗完后洗衣粉的清爽香味。
赵明瑄一直以为林立夏是个温和的,甚至是个顺从的人。没有想到的是,他执拗起来,居然像头拉不回的牛。
赵明瑄第二天就给林立夏打电话,孰料,不接。未果,又给他发了短信表示做了他喜欢的香辣蟹。钻牛角尖里面去了,赵明瑄心想。
林立夏虽然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但是,其实他是个非常性情化的人,有什么心事都会摆在脸上。高兴不高兴,发呆还是思考,很容易就可以被人看出来。
于是林立夏今天坐在办公室里,呆了那么一下。
薛涛看着这小子的眼神,就觉得林立夏有心事,“立夏,怎么了?”
林立夏摇头,“没什么啊。”
“当面撒谎,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怎么了,跟那个赵奸商吵架了?”薛涛问地神神秘秘。
林立夏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薛涛,无语道:“薛大帅,不要这么八卦。我觉得你很适合去妇联工作。”
“你跟我亲弟似的,能不关心你么。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个赵奸商,更加不能放松警惕,组织上表示要对林立夏同志密切关注。”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林立夏工作的时候通常都是静音的。
后来,赵明瑄同志表示了强烈地抗议和不满,因为,他经常打电话打到移动的小姐提醒他暂时无人接听。并且亲自将林立夏的手机设置成了震动。
甚至于给林立夏买了款十分昂贵的新手机,当然,林立夏顺手就把它丢在了赵明瑄的卧室里,没有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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