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平躺在床上,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大笑出声。
苏星趴在被子上,脸色铁青,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贺迟忍住笑,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好声好气地哄他说:“好了好了,我家奶黄包怎么又气鼓鼓了,抱你去洗一洗,好不好?”
苏星故意闭着眼不看他。
贺迟在他左右两只眼睛上各亲了一下,下了床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穿过他的膝弯,把他腾空抱起来,还小幅度地抛了一下,嘴里喊着:“送小公主沐浴去喽--”
“贺迟!”苏星蹬腿。
“行行行,不是小公主,”贺迟心情大好,大声笑着说,“是小骑士。骑士大人,让本小公主伺候你沐浴更衣好不好啊?”
苏星咬着牙,扭着腰要跳下地。
“别动,”贺迟说,“流出来了,弄脏房东的地毯咱要赔钱的!”
苏星脸颊发烫,说不过贺迟,气得扭头合上了眼。
贺迟愉悦地笑了出声,胸膛都在震动。
苏星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感受到他坚实有力的心跳,也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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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场意外的“做一半”事故,苏星和贺迟身上沾满了对方的味道,打抑制剂都压不下去。两人在对方身上嗅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又翘了两天课。新班主任是个怕事儿的,连刘文都不如,连个电话也没打来问。
三十六中老师教学水平极差,苏星平时学习不靠听课,全靠自学,少上几天课影响不大。两人在小公寓里腻了几天,早上一起去超市买菜,中午苏星做饭贺迟跟在屁股后面捣乱,下午做题讲题,晚上贺迟和李浪他们开黑,苏星靠在他身边看书,睡前包在一个被窝里瞎聊些有的没的,竟也不觉得无聊。
周五这天,贺迟送苏星回了如意区。
苏红坐在沙发上做首饰,她现在做不了多久手腕就疼,每天都吃止痛药,腕子上贴着风湿药膏。听见开门声,她立刻放下袖子遮住手腕,朝门那边喊了一句:“插销插上!”
苏星直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苏红一个女人在家,才更应该注意安全。反而她独自在家的时候不插插销,连门都不反锁,偏偏等他回家了才叮嘱他插上。
他多留了个心眼,按下心里的疑惑没有问出口,仔细地插好三个插销。
苏星进了厨房,先打开冰箱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食材。速冻饺子只剩半包,熟食全吃完了,也不知道过没过期,水果没有人动,他上周买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倒是啤酒--苏星点了点数量--少了八罐。
他不在家的这几天,苏红不仅没有好好吃饭,而且又开始酗酒。
“死哪儿去了?”等苏星进了客厅,苏红斜着眼看他,吊着嗓子问了一句,“是不是死去你男朋友那儿了?”
苏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进展到哪一步了?标没标记?我警告你,你可别他妈傻,做别的可以,老娘不管你,标记不行。”
苏星并不反感她穷追不舍的质问,反而觉得心中一暖,对他来说,“妈妈的唠叨”是种新奇又温暖的体验,苏红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关心过他。
苏星很有耐心,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他是很好的人,他不舍得。”
“哼,”苏红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哼一声,不冷不热地说,“好人?谁谈恋爱的时候不觉得对方是好人?还不舍得?真到了床上你看他舍不舍得!”
苏星很认真地解释说:“他很好,真的。”
闻言,苏红手上串珠的动作停了一下。末了她垂下头,长发从肩头滑落,堪堪遮着她的侧脸,苏星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
“行了,滚吧。”苏红朝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晚上,他和贺迟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贺迟讲了几道力学题,又给他听写了两个单元的单词,贺迟申请今晚和李浪去网吧通宵开黑,苏星笑着说去吧去吧,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将近十二点才挂断。苏星放下手机,手边的水杯空了,他出去厨房倒水,发现苏红还坐在客厅里干活。电视里放着一个很老的喜剧电影,主人公饱含深情地说着那句经典的“爱你一万年”台词。苏星接好水,安静地坐到苏红身边,拿起圆头钳子,熟练地在长钉上勾出一个小圈。苏红也许是有些累了,头靠在沙发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苏星取下她手里的塑料珠子放好,去她房间拿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电影已经播完了,夜色渐浓。苏红发出了一些细小的鼾声,苏星怕她着凉,想叫醒她回房间去睡,还没来得及动作,突然听见门口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和着几个男人的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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