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到了,苏星把行李箱拖出门,贺迟关了空调,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小公寓,然后锁好门,把钥匙放到门口的软垫底下。
“走吧,电梯来了。”苏星说。
“行,出发喽!”贺迟跳过去搭着苏星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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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开到了巷口就停了,贺迟结了帐,托着箱子进了巷子,穿过小巷就是一个老旧的居民区,其中一家的门上挂着门帘,门口放着个牌子,用马克笔写着“药店”两个潦草的大字。
药店果然没开门,估计熊哥正待家里奶孩子。
贺迟脑子里出现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胡子拉碴三十来岁的糙老爷们,穿着老头汗衫,脚上拖着双黑色拖鞋,怀里抱着个嗷嗷大哭的小崽子,老爷们撅着嘴细声细气地哄孩子:“宝宝乖哦,爸比给你喂奶奶哦!”
这画面喜感太强,贺迟把自己给整乐了,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笑个不停。
苏星从后面走上来,就看见贺迟一个人站在门前,对着空气傻乐。他跨上台阶,用手背探了探贺迟的额头,温度很正常,没烧啊。
贺迟抿着嘴笑个不停,从口袋里找出门钥匙,插进门锁里拧开了门。
算起来,药店也有将近两个月没人打理了。门一打开,扬尘劈头盖脸地扑上来,贺迟和苏星两个人被呛了个正着,掩着嘴咳个不停,赶紧跑到空地上。
贺迟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拿校卡上的针在瓶身上戳了几个眼,做了一个简易版喷水壶。
他屏住呼吸进了屋,往地面上喷了半瓶水,灰尘这才被压下去点儿。
苏星打开门窗通风,又穿过巷子在马路边找了间超市,买回来一瓶空气清新喷雾,折腾了小半天,屋子里总算能待人了。
自从那次摊牌之后,关欣欣再也没往贺迟卡上打过一分钱,贺迟也没有再和她联系过。
他手里攒着三万块钱,这些钱轻易不能动。房子租不起,苏星家不能住,贺迟没地儿可去,只好来熊哥的这间药店暂住。
这半个多月,他给熊哥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无奈之下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希望熊哥能理解,等他回来之后再向他赔罪道歉。
小药店空间很逼仄,两个大货架、一个柜台几乎就把地儿都占满了。加上地上到处堆着的纸箱,能找一个地方放张小床都困难。
苏星皱着眉在店里转了一圈,觉得这地方实在没办法住人,他刚要说话就被贺迟打断,贺迟指着柜台边一块空出来的地方,打了个响指,语气轻松地说:“买张草席铺这儿,睡地上还凉快,美滋滋。”
店里没安空调,就只有天花板上安了一个小电风扇,加上这是个只有一扇门的封闭空间,空气不流通,就连苏星这种畏寒体质在这儿待了一会儿都觉得热,更不用说贺迟了。
这才没多久,贺迟身上的T恤已经汗湿了,湿漉漉地贴在他后背上。
苏星没说话,眉心拧出一个“川”字。
贺迟两只手掌按在苏星两边脸颊上,再用力往中间挤,苏星的嘴撅了起来,贺迟垂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亲一下就别不开心了,”贺迟笑着说,“我这可算私闯民宅,要是熊哥回来了报警抓我,你可得在外面乖乖的,好好等我,听见没?”
贺迟有意逗他开心,苏星不想让他操心,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一般人不是都会说‘你别等我找个好人替我爱你’这种话吗?”
贺迟瞪着眼说:“你敢!不可能有人比我更爱你!你找来找去也找不着更好的!”
苏星总算笑了,一屁股坐在贺迟的行李箱上,脚尖虚点着地,冲贺迟勾了勾手指。
“干嘛?”贺迟上前一步。
苏星拦腰抱住了贺迟,冰凉的手掌顺着他的T恤下摆伸进去,贴着贺迟汗涔涔的背。
背上传来清凉的触感,贺迟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右手扣住苏星的后脑,指腹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摩梭着:“今天怎么不嫌我烦了?”
苏星靠在他腰上,小声说:“有我在,别怕热。”
贺迟笑着捏了捏苏星的后颈。
没有空调也没关系,苏星就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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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晚上还有一门课,和贺迟两个人在巷口找了家沙县吃了晚饭,贺迟还得回去做清洁,所以苏星没让他送,自己就骑着车走了。
贺迟站在路边,看着苏星踩着单车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这才点了一根烟,一手插着兜,慢悠悠地走回药店。
草席已经买来了,等会儿擦个地铺上就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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