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一道大题做到一半卡住了,他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焦躁不耐,但笔尖已经在稿纸上写了几十个根号二。
贺迟状似随口提议:“我想个办法让他们别吵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
笔尖在纸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线,苏星平静地问:“什么事?”
贺迟扔下书,靠过来把苏星手里的笔取走:“晚上把要背的念给我听,我听着你的声音背的快。”
苏星瞥了他一眼,从笔袋里重新拿出一支笔在稿纸上演算。
“老子杀了你!”李浪又飚了一个激情男高音。
苏星手猛地一抖,一个根号写的和波浪线没差多少。
贺迟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一脸痛心:“我估计他俩得打到下午,唉,这叫人怎么学习啊!”
“哼,”苏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扔下笔,斜眼瞄着贺迟,“我同意了。”
“真的?”贺迟惊喜地问。
“真的。”
苏星双手环胸,冷眼旁观,想看看贺迟能拿出什么办法管住完全已经失了智的这两人。
贺迟不慌不忙,翻了几页语文课本看了看,找到一篇古文,高声朗读:“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
后面墙上互掐的两个人正互相揪着头发,李浪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他瞪着眼:“我日你……下一句是什么?”
绿毛提醒:“日你大爷?”
李浪:“滚!老子说的是千万人之心也的下一句是什么?”
绿毛也是一怔,嘴里喃喃念着:“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妈的早上刚看过就忘了!”
李浪率先松开手:“还打你妈呢!书都没背完!”
两人又哥俩好地勾着肩搭着背,回去背课本了。
“……”苏星沉默了几秒,“他们是傻逼吗?”
贺迟往椅背上一靠,翘着脚:“对症下药、因材施教,苏老师,这道理您应该比我懂啊?”
苏星没理他,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专注做他的题。
“喂,”贺迟讨了个没趣,拿笔戳了戳苏星手肘,“怎么不理我?”
苏星把演算过程誊到练习册上,头也不抬:“苏老师正在对你因材施教。”
-
晚上,苏星洗完澡,打了抑制剂。
他用冷水在胳膊上冲了冲,两滴血珠混着水流滚入了下水道,狭小空间里Omega隐秘清甜的信息素味道也被冲淡了。
苏星捏了捏眉心,等着熟悉的眩晕感彻底过去,他恍恍惚惚中觉得近来打抑制剂的间隔时间是不是越来越短了,有时候三四天就要打一次。
也许是最近常和李浪绿毛他们这些Alpha待在一起,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
好在一直以来发情期都压住了。
苏星没太在意,他点了点床头柜里针管和药剂的余量,已经不多了,得找个时间再去买。
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化学书,翻到氧化还原那一节。这次全市统考由一中教学组负责出卷,周谨言刚才给他发消息,他们化学老师特别强调了氧化还原这个知识点“很重要”。
苏星把手机放到一抬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他翻一页课本,就抬起头看一眼手机,像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
课本看到第三页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苏星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身体反应,第一时间拿过手机划亮屏幕,结果是手机营业厅发来的短信,提醒他这个月的话费余额。
苏星的指尖僵住了,嘴角紧紧抿着,像是有些失望,但他的情绪还没完全流露,就被他垂下的眼睫匆忙掩盖了。
我在等什么?我有病吗?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扔到床上。
重新把心思拉回课本,那些原本熟悉的化学公式突然变成了一个个杂乱无章的字母和数字,在他眼前不安分地跳来跳去。
他捏了捏眉心,喝了一大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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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捧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
看了看时间,都已经过十一点了,再拖就第二天了,苏星怎么还没给他发消息?
贺迟这一晚上什么也做不成,刚才一边打游戏还得一边分神注意手机那边有没有动静,一局游戏尽送人头了;就连上厕所撒个尿,都一手扶着下边一手拿着手机。
他就差把这手机当贡品给贡起来了,可它就是没声响。
会不会是小状元还在学习?也许他有别的事儿顾不上?
不管那么多了!
贺迟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给苏星发了条消息。
你爸二大爷:苏老师,说好的朗读课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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