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叔苦笑了一声,从满地碎片中,捡起了那枚被泄火气用的宽面方戒,“这是……”
他走回到床前,把戒指放回枕边,“少爷,这个可不能随便扔。”
柏少御斜瞥了一眼,“一块金属疙瘩而已。”
斟酌了一下言语,满叔又叹了一口气,“少爷,这事儿我没什么立场说对错。但是,大少爷他对你的心思……”
“你闭嘴。”柏少御冷笑了一声,“这是我的事儿。”
满叔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伸手去收喝了一半的粥碗。
“满叔,”柏少御叫住了正要开门的管家,“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你给我记结实了。”
“少爷,本来就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正为了刚刚说多了嘴而后悔不迭的满叔几乎在柏少御话音未落时,就言辞肯定地做出了保证。
柏少御对于满叔知晓自己和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点儿都不惊异——某某富商、某位老板喜好男风,私下包养同性偶像明星,或以养父子的关系维持同性情人关系……
这些,并算不上是什么秘闻,反而更像是可以作为谈资的花边新闻。再加上按照之前……的强度,即便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脖颈处的几处红痕应该是明显无比。
该死的!他可不想让自己也成为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口中谈资。
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饰看了快一个小时后,身上的倦怠和无力已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柏少御一把拉开身上的被子——这个房间充满了柏烽炀的气息,每一处布局每一个家什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个因子,都打上了柏烽炀的标签,张扬而跋扈。
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柏少御唇角带着惯有的冷笑,扯下身上被哥哥亲手穿上的睡衣,连带着那条白色的内裤一起,丢弃在地上,然后踩了过去。
——抱歉,我不是你的玩偶,被肆意把玩后还需要你亲手穿上的衣服。
赤身裸-体地走向房门,脚步因为身后的不适而微微带着发虚。却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眼光瞄到了房间对侧那只完好无损的花瓶。
走过去,眯起眼角上下打量后,一脚踹了过去。
尽管肌肉被拉扯后是难忍的酸痛,但是随即而响起的碎裂声却极大地抚平了郁气冲冲的内心。
接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后,柏少御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好歹也应该在身上围上一件物事再赌气出门,这么一身吻痕实在是……有碍大观。
所幸的是,视线所及之内,并没有一个人影。
想必是被满叔指使了出去,省的被自己发火迁罪。自己难道是那种会无故迁怒他人,发泄怒气的人?
被那样子对待以后,每个人都存了这种丑恶的心思吧……
柏烽炀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他一边往房子里走,一边随意地问旁边在等候自己的管家,“满叔,少爷怎么样?”
满叔怔了怔神,然后回答了一句,“挺好的。”
“哦~是脾气挺好的吧?”走到了一楼的楼梯口,他转回身来,“没事儿了,你休息去吧。”
说完,一个人走上了二楼。
推开门后,柏烽炀的第一眼扫向了被铺凌乱的大床和床前堆作一团的衣物。
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眼角瞄到了房间内的异状后,转过了头审视着自己被砸碎的两个花瓶。然后心情颇好地走出门去,找人来收拾房间。
脚步从柏少御的卧室门口走过去,停驻了一下后,毫不停滞地继续着下楼的脚步。
——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少御他想必已经睡了,白日里那么累,现在这么晚了就不过去扰他的清眠了。
事实上,柏少御根本没有心思入睡。从窗外打过来车灯打亮了半个窗帘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始竖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人走进门来,嘱咐满叔去休息,上楼来,推开门,然后再推门出去……
脚步声在经过自己房间门口时,甚至几乎没有一刻的停留。
翻了个身,柏少御冷笑了一下。
真是好样儿的,玩儿过了就当是玩儿了一场免费的嘉年华,付费了以后就什么事儿都可以当作是没有发生,连进来说一声“抱歉”或者是查看受害人的惨状都不屑于……
——柏烽炀,我是你弟弟,不是随叫随到银钱两讫的MB!
但是,辗转反侧的柏少御直到迷迷糊糊入睡时,都没有意识到要去深究自己对哥哥这种强烈的谴责之情中,到底是愤怒居多,还是失落居多。
而在柏烽炀看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少,大凡是说出“是我的”这三个字,就代表了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和执著的占有欲。
至于其他的,不用也不必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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