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德西尔再睁大眼睛去看,那在窗边玩耍的分明还是男孩和他的小橘猫,逆光的身影像一幅画,分外和谐。
“它叫铃铛,是被人遗弃的小雄子。”莫里突然出现在查德西尔身后,“它的小脑天生存在缺陷,无法靠自己的尾巴保持平衡,所以走路总是走一步摔一步,摇摇晃晃的……非常粘人,虽然还懵懵懂懂的,但讨厌谁喜欢谁表现得很明显。”
“它很喜欢你和伊凡。”查德西尔沉默了片刻才说出这么一句话,和曾经抚养自己的人待在一起,他的心情却格外平静。没有想象中认亲哭作一团的场面,也没有了激动感动,像是碰上一个本该熟悉却又陌生的人,清晰地看到彼此之间存在的沟壑。
那是时间长河,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它喜欢伊凡,对于我……只是雏鸟般的依赖而已。”莫里的这几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又让查德西尔心寒,“即使是换一个人去照顾它……只要不是存心虐待它,它都会依赖或者说是喜欢上对方。但这种喜欢是暂时的,等它长大了成人了,这种依赖感就不存在了。”
查德西尔张嘴想反驳他,却发现莫里眼底有很深的一些东西,张开的嘴又紧闭起来。是啊,对于一个保育员来说,照顾一个小毛孩是暂时的,好比养一只宠物,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存在也是如此吧,只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位过客罢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至于那个孩子怎么看待他,这并不重要。
查德西尔深吸一口气,将眼眶里的湿意逼了回去。
是时候放下过去了,没有人在乎的过往……有被铭记的必要吗
查德西尔甚至后悔来到这里,如果他不来,留着幻想的空间也是美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置身于一种破灭感,眼睁睁看着带头纱的新娘露出真容,无语凝噎。
邙山附近,C城的乡镇街道上。
“走吧,别墨迹了!”
凛秋在公共厕所外望风,他穿了一身皮衣,扮相嚣张又危险,闻言慢吞吞出来的人穿着臃肿,狼狈地打了个喷嚏。
“啧啧,你看上去可不太好……你确定雄子能看上你跟你离开”
凛秋的话戳中了贝利·安德鲁的痛点,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粗鲁地擤了擤鼻子,几天没刮胡须加上连日的逃亡,安德鲁脸色差劲眼睛泛红。他粗哑着嗓子让凛秋闭嘴,这是短时间抽烟过多的后遗症,那冷冰冰凝视人的眼睛也因为扮相显得凶恶几分。
“我敢打赌……小雄子一定认不出你……”
凛秋一脸唏嘘,哀悼一位年轻雌性的堕落。
贝利·安德鲁用鼻子哼了一声作答,瓮声瓮气:“闭嘴吧单身虫。”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但看凛秋那一脸没心没肺抗打击力超强的样子,似乎又变得理直气壮。
“你就嘚瑟吧,见到雄子他不肯跟你离开你就等着哭吧!”
“他不会的。”
贝利·安德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唱着忐忑。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上到处是反光的水洼,安德鲁漫不经心地跨过一个小水潭,被那一闪而过的倒影刺地眼睛生疼。
那个一脸狼狈身形臃肿的人是谁
就这样子还是一个通缉犯卖国贼(至少名声上是这样),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勇气带走一名貌美又潜力无限的雄子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所谓的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最美的在你心中
第39章 亲人
邙山脚下变成了喧闹的美食街。贝利·安德鲁把衣领竖起来挡住寒风,遮住乔装后的半张脸,他把脖子缩在围巾里,缓缓呼出一口热气,他还清楚记得几年前的雨夜,他捧着娇弱的宝贝心急如焚地赶到这里。
那时候的邙山就是一个荒僻的急需开发的小地方,没想到几年后故地重游,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贝利·安德鲁是来找萨奇老爹的,他性格孤僻,在外混了多年,发现脱离了部队他竟然没有什么可靠的朋友。不知道老爹搬到哪里去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一阵劲风从身后吹来,下意识躲闪。
“你这流浪汉扮演得太不敬业了吧,普通雌性哪来这么好的身手”
凛秋气得直瞪眼,他本来想从后方偷袭安德鲁,拿这个雌性寻开心,却扑了空被下了面子,“这地方不错嘛,小吃真多!”贝利·安德鲁无语地看着对方沾满油渍的手,凛秋趁他不注意还打算把油蹭他袖口上,被警觉的安德鲁嫌弃地推远。
“哎呀呀,这么粗鲁的,谁能看上你这个凶雌噢。”
贝利·安德鲁和他同行一段时间,慢慢习惯了时不时被他贬低一顿,后来想想作为一个孤家寡人,雌虫就只能从无聊中找乐趣了,便也懒得理他,左耳进右耳出,在他心里那些话已经掀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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