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场后,池渊拍拍舒忧肩膀,“接下来几天就靠你照看了。”
舒忧想想就头疼,“老板放心,至少坚持到你回来再破产。”
池渊被逗笑,“小船买的好,这事儿我得谢谢你。”
舒忧云里雾里,就看池渊挥挥手走进了航站楼。
几乎是踩着点儿登机的,所以在池渊看到免税店而后知后觉的时候,没能来得及进去给杭宣买身衣服。
等到下了飞机的吧。
可惜赶动车也几乎是踩着点儿。
等下了动车的吧。
可惜下了动车就要赶紧买最后一趟进县里的大巴。
池渊苦笑。
他的屁股一整天没咋离开过座位,颠的发麻,这会儿屈腿躺在牛车上,望着渐渐降临的夜色,身上落满了雪花也不在意。
心里无比轻松,还很期待。
就是肚子好饿。
最后那几公里山路,池渊打着手机手电筒淋雪走完的,当他终于站在家门口时,冻的哪哪儿都快要没知觉了。
池渊抬脚踹大门,把铁门踹的咣咣响,引的好几家狗子狂吠。
“谁啊?”池爹嗷了一嗓子。
池渊刚一张口,就被刺入喉咙的寒风呛的直咳。
“谁啊?!”池爹又嗷。
池渊又抬脚踹门,哑着嗓子喊,“你儿子!”
十七.
杭宣眼睛通红,硬憋着才没落泪。
他实在太...太情绪复杂了。
池渊坐在火炉边上,双腿踩在热水桶里,双手泡在温水盆里,杭宣拿着毛巾给他往胳膊上撩水。
池爹眯着眼看他,“你再说一遍?”
“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开年公司事情多的要命。”池渊终于舒坦一点儿,“我来回折腾我容易么我。”
两个人的重点完全不同。
池爹问,“那你们生了小娃娃,咋么办?”
池渊累的一丝半点都不想跟他爸吵嘴,只软着脾气应付,“不会这么快的,至少再过两三年我才会考虑生小宝宝的事。”
池爹又要找笤扫疙瘩。
张姨赶忙拦着,并且口出惊人狂言,“老头子你安生点,他不生我们生,我们回屋,我给你生。”
池爹被吓住了,“我这么一个闹心的儿子还不够吗?你还要再给我生?!我要的是孙子,是小乖孙子!”
简直闹剧。
屋里只剩下他们俩。
杭宣依旧低着脑袋,问,“再添点热水吗?”
“不用,已经缓过劲儿了。”池渊拿过毛巾拧干,边叹气边擦了手脚,又把毛巾丢回盆里。
他甩甩手腕,对杭宣笑道,“操,累死老子了。”
杭宣才憋回去的哭意顿时又要涌出来。
池渊看他一双眼睛红的吓人,心软又唏嘘。
“没事了,明天一早就走了。”
杭宣抿紧了嘴唇,“嗯。”
“那...那你煮碗元宵给我吃,好么?我真的好饿。”
当然好。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又钻进厨房里。
池渊坐在小方凳上,紧挨着柴火堆,让灼灼的温度烤着自己,舒服的直叹气。
杭宣问,“太晚了,少煮几个吧,不好消化。”
“你看着办。”池渊顿了顿,“再多加两个,怕你待会儿馋。”
杭宣心里热烫的就像滚滚的沸水,“好。”
两人捧着碗面对面吃,杭宣的碗里就真的只有两个小白团子。
池渊看了就失笑,“说两个就两个啊?”
一边笑一边连着舀了三个元宵放进杭宣的碗里,池渊又问,“听张姨说你家是隔壁村儿里的,虽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你也没带个手机来?”
杭宣摇摇头,“家里从我这儿拿了一千多,给我弟弟买了个两三千的手机,之后我就没再忍心...”
池渊瘪嘴,随后眼睛一眯,寻思道,“看你瘦胳膊瘦腿儿的,不像是下地做农活的,你在家里帮什么忙?”
杭宣笑起来,带着一点点自豪,“红白喜事操办流水席,我是掌勺的。”
池渊一脸吃惊。
杭宣又说,“平时不忙的时候会用芦苇杆编些小玩意儿,编的多了,我妈就拿到镇上去卖,不过生意不太好,渐渐的我也不编了。”
池渊“嗯?”道,“你爸呢?”
“自己做烟抽,病的治不过来,前两年就去世了。”
池渊张张嘴,小声道,“这样啊。”
柴火慢慢烧尽,屋子里又冷下来。
池渊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甜腻的汤汁,又拿过杭宣的碗,往灶台上一放,牵着人手腕就往外走。
杭宣“哎”了一声,“不洗了吗?”
池渊说,“不洗了,漱漱口,回屋睡觉。”
屋里有点儿变化。
池渊看到杭宣睡在了他那边,羊绒围巾整整齐齐的叠放在枕头上,《聊斋志异》翻开倒扣在一旁。
池渊问,“我的被子呢?”
“被张姨拿去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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