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张封阳对他旁边的储文馨骂道,“闻邱竟然放了我们鸽子。”
转过脸来又对着手机道:“今天开学报名啊,你在干什么?怎么说好了又不来?不上学啦?”
他没干什么。他只是被、干了一晚。
“报道不是两天吗?”闻邱动了动被子下的身体,只觉这一觉睡下来非但没舒服点,反而哪哪儿都疼了起来,“我明天再去。”
好不容易打发掉张封阳,又一个电话进来。闻邱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那边道:“去学校了?”
“……”闻邱听出来声音了,“没有,睡觉呢。”
宋宗言:“……难受?”
“你问哪儿?”闻邱说,“心呢,还是屁股呢,还是……”
“我买错药了吗?”宋宗言打断他的不着调。
闻邱看着那管活血化瘀药,半天也不知道吐槽什么好。
宋宗言自个儿先道歉了:“早上没什么药店开门,只有那个。”
“嗯,知道了。”闻邱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你到北京了?”
“嗯,一会儿院里要开个短会。”
“这么快,刚到校就开会,特色主义啊。”举着手机太累,闻邱侧躺,把电话压在耳朵下面。
“你还没吃饭?我给你点外卖?”宋宗言正说话,他母亲就在几十米远的地方问他电话打好没,要进教室了。
“我自己点。”闻邱也听到了声音,“你先忙吧。”
宋宗言不得不挂电话,还不忘提醒:“好。不要吃口味太重的。”
“你还挺懂。”闻邱忍不住笑他这好似个中老手的口气。
闻邱第二天早早起床,把自己收拾利索去了A大报道,张封阳一边帮忙排队领生活用品一边念叨:“今天人比昨天少多了,早知道我也晚来一天好了。”
“你没有我有先见之明。”闻邱顺势装了个逼。
兵荒马乱的大学生涯就此拉开序幕。
开始几天真的忙到脚不沾地,报道完就是军训,九月初的烈日余威不减,学生们叫苦不迭。晚上还有夜训,回寝室都九十点了。闻邱趴在床上给宋宗言发他被晒脱皮的脸:“你看看,可不可怜?”
还好宋宗言不是幸灾乐祸的人,他们学校要等十一后才军训,不过北京这会儿也不算太热了。
“你不是说找了校医开中暑证明吗?”
闻邱叹道:“别提了。”
他跟张封阳顶着地头蛇的便利在军训第三天央求校医开了中暑证明,被教官特批回宿舍休养。结果张封阳非要拉着他打牌,又凑了两个不认识的“病号”,四个人在男生宿舍里开心斗地主时被查房的教官直接又逮回了操场。
宋宗言直笑:“张封阳不是一直运气不好吗?你还跟他一起打牌。”
上高中时张同学的狗屎运就是个人尽皆知的嘲点。
闻邱哈哈大笑,说是啊,我真的马失前蹄。然后跟他大谈张封阳这人倒过的霉运。
末了却又叹气,轻声道:“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可是我的幸运男神。”
宋宗言笑了一下:“还是第一次听说。”
“每次跟你出门,抽奖都能抽到,这还不是幸运男神。”闻邱道。
“我也想。”过了片刻,那边的人忽然回了句奇怪的话。
闻邱没明白他想什么想,于是疑问地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才轰地反应过来,宋宗言在回答他的上一句话——“要是你在就好了。”
开学十几天,他们分别了十几天,各自在忙碌中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闻邱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头有句台词说:思念像一条在草上爬行的蛇。
他没多少文艺细胞,初听只觉得这比喻来的莫名其妙。但现在夜深人静,躺在宿舍床上,几百公里开外的宋宗言在电话那边的呼吸于耳边若隐若现。在这沉默的思念里,他才一下子恍然。
九月二十八号下午宋宗言只有两节课,四点多就回了宿舍在写作业。写到一半闻邱打来电话,兴高采烈的口气:“吃晚饭了没?”
宋宗言看了看表,才五点出头:“没。”
“你不是说你们学校后面那家日料店好吃吗,我提前预定了一份味噌汤跟鳗鱼饭给你。快去拿吧,应该做好了。”
“这么早。”宋宗言说。
他们最近喜欢上了给对方点饭,不提前征询对方意见,到了饭点才能收到未知的外卖或者自己到店领取。
“不是你说的这家店人多。”闻邱赶鸭子上架般的催促,“北京人口膨胀,饭点全得排队,你快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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