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将事情分析了一下,曹清宇不得不承认木森说的对,然而接不到他们两个人抱平安的电话曹清宇的一颗心就会悬在嗓子眼处,上不去,下不来。
连续三天没睡好觉,第四天木森做了点清淡的小菜看着曹清宇吃过之后又拿了安神口服液给曹清宇喝,没一会儿曹清宇终于支持不住睡着了。
木森揉了揉眼角,他整整三天没睡过了,曹清宇这三天晚上不停的做噩梦,他不敢睡就干脆守在曹清宇身边,让曹清宇枕在的肩膀上,整晚整晚的拍着曹清宇的背安抚。他和安定和安国没有什么深入的接触,尽管安国曾把他当做情敌,但是坦白讲,木森对这两个人印象都不错,这突然的噩耗让一向镇定的木森也有些吃不消。
木森叹了口气,安邦跟安老爷子坦白了这件事,经过大大小小那么多战役的安老爷子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自己两个孙子双双遇难,三天,已经过了黄金搜救时间了都没有消息,花甲老人强撑着先联络了军方,无果之后又联络了警方,询问武警方面的消息。
安邦要去成都被安老爷子关在家里,仅剩的这么一个孙辈,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安老爷子怕自己直接就跟着他们去了。
安邦比曹清宇的情况还差,不吃不喝,觉得都是她的过错,一起害了两个弟弟,一点没有往日雷厉风行的女霸王犯。
第四天早上十点,木森的电话响了。
“文静?”
挂断电话,木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将曹清宇叫醒。
“清宇,安国回来了。”
曹清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木森说的是什么,从床上跳下来,眼前一黑被木森扶住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安国真的回来了?安全了?”问完才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不对!木头,安国回来了,安定呢?”
回答他的是木森的沉默,曹清宇瞪大眼睛推开木森就向着门口跑,木森紧忙抓了件外套跟在后面,外面在下雨,仿佛感受到地面上人类的悲伤一样。
一路驱车到了医院,木森将外套披在曹清宇身上站在他旁边,曹清宇却突然停在医院的大门口不敢进去。
经过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曹清宇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过头问木森:“木头,安定和安国……”说了前半句就说不下去了,脸上潮湿一片,分不清是雨水打在脸上还是泪水。
木森一手撑着衣服,一手紧紧的攥着曹清宇的手,什么都没说。
贾文静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想想另外的一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酸,到底什么是爱情,让一个人可以为了另外一个人不畏生死?眼前这对是,另外一对是。
领着两个人上了7层,icu病房的走廊里面安静的落针可闻。三个人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里面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安国,曹清宇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要哭出来,安国身体一向强壮,长这么大连感冒都没有过,唯二的两次住院竟然都是住icu病房,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文静,安定呢?”曹清宇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轻轻呢喃着似乎都不像是发问,但是贾文静还是听见了。
“孩子已经取出来了,是个女孩,在妇产科。”贾文静避过大人,只谈孩子。
“文静,安定没回来吗?”曹清宇不死心的再次发问。
沉默好久,贾文静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救援队在废墟里面救出两个人的时候,安定已经……他的手放在安国的嘴边,用他自己的血让安国坚持等到了救援……”贾文静的声音轻飘飘的,经历过大灾大难似乎连她也长大了,可是这并不是她喜欢的方式!
曹清宇觉得自己心口压了一块很重很重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眼睛疼的厉害,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了。
“安国的情况怎么样?”木森看着躺在床上的安国,他几乎不敢将面前这个头上缠着层层纱布,脸上凹陷下去的人与自己见过的那个强壮的、目光锋利的、面若刀刻一般的人联系到一起。
“他们被压在废墟下,安国的双腿被一根柱子压……断了,救援队之所以能发现他们两个是因为安国一直在用头撞墙,救援队将他们两个挖出来的时候,他一只手护着肚子,裤子上都是血,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安定的手,不过手也受伤了,似乎用手抠了很久,指甲和手指都分离了。”贾文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感情,她是医生,她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将病人的情况转达给病人的亲朋。只是她失败了,说到最后她自己先哭了。
曹清宇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靠在木森身上,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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