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见儿子没有讲话,便说:“当然了,最主要是你喜欢,其他都没什么。你看,你讲休学就休学,我们不是也随你了?我们是很开明的。对了,你什么时候返校?我听你声音,比之前要好多了。”
李惊浊说:“嗯。是好多了。再过一两个月吧。”
他跟母亲又讲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打电话给他父亲,要后者别忘了今天是七夕。
李父沉默了,半天才说:“你专门打电话过来要我祝你生日快乐吗?你在乡下给自己放假倒是很清闲,你知道我在公司开会压力有多大吗?”
李惊浊也沉默了,半天才说:“……爸,你开完会最好买一束花,然后晚上带我妈去旋转餐厅吃饭。”
李父说:“为什么?”
李惊浊说:“因为我告诉她,你会这么做。今天是七夕。”
李父再次沉默了。
李惊浊说:“爸?”
李父说:“哪家旋转餐厅?把餐厅名字和地址告诉我。”
李惊浊跟着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讲。我感觉她会喜欢。”
李父克制着怒气:“你随口一讲?万一没有旋转餐厅怎么办?你随口一讲我就要变一间旋转餐厅出来?”
李惊浊说:“其实就算没有——”
李父不容分说,先将他训了一顿,最后才说:“餐厅已经订好了,你要感谢我的秘书。这本不是她的分内工作。”
李惊浊舒一口气,说:“那就好。”
李父又用一种育人的口气讲:“但是你以后不要再随口跟你妈讲什么旋转餐厅,上次你讲了一句马尔代夫的日出,我就陪她在荒岛上晒了五天的太阳。我后脖子都晒脱皮了,你不记得吗?”
李惊浊说:“我记得我妈有防晒霜。”
李父说:“那是女性用品。”
李惊浊:“……”
李父说:“我不跟你讲了。会才开一半。”
李惊浊说:“好。注意身体,记得吃中饭。”
李父本要挂电话,想到什么,突然问:“你送她的花有多大?”
李惊浊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大——”
李父打断道:“不管多大,你再订一束更大的,卡片上署我的名字。”
李惊浊暗笑,说:“好。”
李父补充道:“不要加什么肉麻的话,听见没有?”说罢,他快速地讲了一句“生日快乐”,李惊浊来不及再讲什么,电话就挂了。
李惊浊一个人笑了一会儿他爸的口是心非,才给花店打电话订一束更大的花,并坏心眼地要求附的卡片上写满“我爱你”。
打完几个电话,李惊浊分别去买了几样柳息风喜欢的吃食,包得严丝合缝,保证放在室外不会变质,再去“钗头凤”新选一支白玉簪,又到一家名为“遗烈书斋”的旧书店选了一本线装书,最后到镇上邮局,取一本自己事先订购的中国邮票年册。
李惊浊自认不会什么约会的花样,讲起浪漫,他或许比他父亲强上不少,但他绝不是柳息风的对手。柳息风过不过情人节,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柳息风的招数信手拈来,他跟柳息风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现在他的状态就好比小学生参加高考,考前复习一整晚也没指望能及格。
即便知道不能及格,也还是要复习,这就是李惊浊的作风。他的七夕准备借鉴了一部有名的电影:《暹罗之恋》。他打算提前买齐几样柳息风喜欢的东西,再将它们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让柳息风自己去寻宝。
在回家前,李惊浊便藏好了几样礼物,并在每样礼物边一一留下去寻下一样礼物的线索,这才去寻柳息风。
他设想了许多回家时的场景,比如柳息风还在睡觉,比如柳息风已经做好了饭,又比如柳息风新折腾出了什么奇景。可是他却没想到,一回家便看见小云老板和柳息风正坐在一起吃茶讲话。
小云老板见他进屋,站起身,说:“惊浊,生日快乐。”
柳息风对李惊浊说:“我才知道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
小云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李惊浊,说:“讲好的。蜻蜓。”
李惊浊接过,说:“谢谢云哥哥。”
柳息风看向小云老板,仿佛遭受了背叛:“我们坐在这里,讲了一个钟头的话,你竟然没有跟我提一句,你提前准备了生日礼物。”
小云老板笑笑,不讲话。
李惊浊看着两人,好像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熟络了起来。他对柳息风说:“不用特意准备。”
柳息风又看向小云老板,像小孩似的指控道:“他犯规。”
小云老板笑着摇摇头,说:“我回去了。惊浊,你送我出门。”
李惊浊点点头,先看柳息风一眼,然后送小云老板出去。出了门,小云老板将上午发生的事一讲,说:“我现在都不晓得他讲的那个密室袭击事件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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