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手机,陷入了沉默。
助理又劝,吕涵最后无奈,只得道:“你过来吧。”
另一旁的陈彩也正在打电话,现在医院里护工稀缺,临近过年人更难找,他虽然不知道雷老头的情况,但还是一切往好处想,琢磨着等这边抢救过来了,身边至少得有个人。别的忙帮不上,找个私人看护还是可以的。
朋友那边也不敢给确信,只说先给看看,陈彩跟人道了谢,刚挂掉电话,就见吕涵在一边看着自己。
刚刚陈彩跟这位打招呼的时候才吃了闭门羹,这会儿冷不丁对视上,便只笑了笑。
谁知道后者却朝他走了过来。
吕涵有些为难道:“我这有事,推不开,所以不能守着了。”
陈彩虽然过来帮忙,但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蒙,只得问:“雷老师还有其他亲戚吗?现在通知还来得及。”
“没了,本家的亲戚都在外地,几十年不联系了。”吕涵叹气,道,“他儿子现在说要考试,这是电话,万一有什么……麻烦你跟那边说一声。”
陈彩愣了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记下了号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吕导要忙,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着急去参加盛典活动,毕竟罗博还在那边等着他。可是现在眼看着推来推去就只剩了自己,他也说不出离开的话。
陈彩记下号码便在一旁安静等着。吕涵离开后不久,里面终于有人推门出来,问:“雷平的家属在吗?雷平的家属!”
他忙过去答:“在!”又跟人解释,“雷先生只有个儿子在国外,我是他的朋友,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那护士上下打量他一眼,又回去了。过了会儿又出来问他:“他现在急性心梗的可能性较大,药物治疗已经给了,一会儿我们要做个造影打通血管。你可以给他缴费吗?”
陈彩点头:“没问题,多少钱。”
“至少先交三万,”护士道,“如果有其他情况的话还要多些,他卡里的钱不多了,你先缴上做手术吧。”
陈彩没犹豫,拿着雷老头的卡跑着去缴费。等到一通跑下来,那边已经进了手术室抢救。刚刚的小护士把他领去手术室外面的等候区。
又过了不知多久,手术终于完成。
医生出来对他道:“手术很成功。以后病人要戒烟,注意控制血压和血糖。现在先去CCU观察一下。”
陈彩松了口气,连连道谢,又问:“大夫,老先生没问题了吧?”
“还要观察一下,监测心肌酶……目前来看问题不大,运气好的话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医生说完笑笑,看他一眼,“老人运气好,交的朋友也仗义。”
陈彩笑了笑,这才给雷老的儿子去电话报平安。
太平洋的彼岸此时已是深夜,年轻男子在那头闷哭出声,又对陈彩千恩万谢。陈彩分不清他是因为雷老头转危为安喜极而泣,还是庆幸终于不用在考试和回国之间纠结,心里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可说的。
等再给吕涵打电话,那边手机已经关机,陈彩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再看时间显然要来不及了,再也待不住,匆忙跑出去,开车直奔活动地点。
盛典的红毯活动五点开始,罗博等在后面,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来之前好好洗了头发,刮了胡子,还擦了点面霜。陈彩借给他的衣服太高级,因此虽然穿着十分熨帖,但他心里很不自在,总是忍不住揪住这,抚平那,怕自己不够得体,让人有穿龙袍不像太子的观感。
等得久了,心里便愈发的紧张,怕自己出丑,也怕周围人的议论和嘘声。
当然红毯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当年他年轻气盛,风头正猛,参演的电视剧被提名时,他也入围了最佳新人奖。年轻人意气风发,走路,拍照,所有的姿势都是微微仰着下巴。红毯走的不多,但是有分量的他都上过。
他那会儿心高气傲,说什么不会想到那就是自己的巅峰时刻,之后这十几年他越来越落魄,再次走红毯竟然已经到了中年,没有任何作品傍身,还要借着别人的衣服和鞋子来撑场面,希望能结识几位有权之人。
罗博知道这不算丢人,但是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心绪仍是复杂难安。前方主持人念着的名单越来越接近,他手心脑门突突冒汗。
罗博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给自己大气,就觉得肩膀猛然一重。
陈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衫,外套搭在胳膊上,见他回头,笑着调侃说:“罗先森,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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