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笑着在哭。
“我没告诉他们。伍方刚走,我说出来估计阿姨会受不了这打击。哥,你一定得帮我,我跟你保证,以后肯定还能再找个男的好好去喜欢一次,但是我现在必须把这孩子生下来。”
苏文把季海拉怀里抱着,心里有些苦涩。伍方离世,季海心里不平静,冲动得只想留住关于伍方的一切东西。苏文是清醒的,所以从苏文的角度来看,这个决定做得太仓促了。
季海在苏文怀里痛哭出声,第一次觉得,这个哥哥的肩膀原来很宽。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过自己肩膀很宽的男人有安全感,也有责任心。季海想起从第一天去探病看见伍方起,他的肩膀就一直是很窄的,癌症早已折磨得他形销骨立;她手指头上似乎还带着伍方的温热;鼻尖似乎还遗留着带着伍方带着药的独特气味。可是这些,都再也不会有了。
季海哭累了,苏文才小心着给她一长串纸。姑娘拧鼻涕的声音依然那么不雅粗糙,整个人因为嚎啕大哭而打着噎。
直到季海睡着,苏文才出去和她母亲寒暄一番。
苏文道,“阿姨,新年快乐。”说罢递上自己买来的礼物——杜杰从云南弄回来的桂圆红枣茶。
季海母亲打量着苏文,眼神很是满意,書香門第“这么多年了,一下子就成了这么俊的小伙子,时光真是不留人。再看看我们,都老咯……老头子去隔壁人家拜年去了,阿姨给你倒茶。”
苏文拦住她道,“不用客气了,我还有事,待会就走。”
季海母亲也不阻拦,拍了拍苏文的肩膀道,“你跟小海也认识这么许多年了,小海那男朋友的事,我们也遗憾。你看现在人都走了,你还来陪着她,阿姨挺欣慰的。以后要常来。”
苏文眨眨眼睛,貌似阿姨误会了什么?
不过算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也就不解释。让她有个盼头,其实也不错。更何况对于季海,他的确不会不闻不问。
苏文在自己心中,一直有个圈,圈子里的人是家人,是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家人。以前王子卿在这个圈子里,现在杜杰在这个圈子里。至于王子卿被放到了哪,苏文想了想,应该是半挂在圈子边上?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季海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某些时候,亲人比爱人来得更加牢靠。
离开的时候,他听见季母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这男未婚女未嫁的,挺合适。”
苏文无奈地摇头笑笑。开了声控锁上车——杜杰的车,他倒是越开越习惯了。
满街的红屑,全是烟火爆竹的残骸,耳边不时能听见热闹的噼啪声。苏文忽然想起小学课本上一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早年的苏文,一直把这屠苏认作苏州一带。他对那个地方总是有执着的向往。即便如今知道了当年是曲解,大脑却在第一时间将“屠苏”认作苏州。
苏州啊,苏文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和杜杰携手同游呢?
回了公寓,杜杰正在做晚饭。傍晚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洒得俩人的大床`上一片金黄,麦穗一般。
苏文屁`股刚碰到沙发,杜杰就穿着围裙走过来。
“你妹怎么样了?”
苏文摇摇头,“不大好,她怀孕了。”
杜杰也震惊,不过很快平复了下来。沉思良久,他忽然盯着苏文问,“你想让她怎么办?”
苏文坐直身子道,“生下来太不理智,她才多大?这事儿只有我们知道,我比她年长,得考虑许多。要知道,我的意见会影响她一辈子。”
杜杰蹲到苏文身前,“要是半年之前,你肯定支持她生这个孩子。”
苏文瞥他一眼,“你也说了,是半年之前。半年之前,你还嫌我绑着你太烦呢,不是么?”
杜杰想了很久道,“其实以我们的能力,她可以生这个孩子。我们肯定会帮她的不是么?”
苏文靠着沙发背,仰头看天花板,“我很久没看那些催泪的肥皂剧了,这剧情不适合在我们生活中上演。杜杰,你最近很不正常。”
杜杰凭空地冒出一股怒气,攒着苏文的肩膀就把他压倒在沙发上,抬手解他的衣服。苏文皱眉,想推他,力气终究不敌杜杰,于是也放弃了反抗。他对杜杰,倒是顺从惯了。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杜杰扒了裤子就要强行进入。苏文怒了。刚抬起手习惯性地想扇他,就感到后面被重重地桶入,霎时痛得脸都白了,叫都叫不出来。
杜杰红着眼睛看着苏文咬住嘴唇,闭紧眼睛,一瞬间又心软了。
他放柔动作,把头搁到苏文肩膀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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