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气急败坏地扑上来要打他,被石决明一脚踹在肚子上,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石决明这一脚几乎使了全力,南星半天爬不起来,整个人都要气疯了,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又被石决明揪住领口一拳捣在肚子上,疼的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我弟弟就是你弄走的吧?”石决明一边说这话,手底下又是一拳,“拿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你简直卑鄙无耻到极点了。”
南星胡乱抓挠了几把,都被石决明很有技巧地躲了过去。像石决明这种从社会底层混出来的孩子,谁没有丰富的打架经验呢?也只有南星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才会觉得挥着巴掌扑过来就能吓唬人。
南星一转脸看见马猴带着人好整以暇地围在一边看热闹,顿时气得不行,“姓马的,你别忘了咱们刚才谈好的条件!”
石决明以为这些人会来帮着南星,连忙加快动作又死命地捶了南星几下。
马猴在一边乐呵呵地看着,还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南星,你这爱占便宜的毛病可不好。jiāo易归jiāo易,可你在里面把老子供出去的事儿……老子可还没找你报仇呢。你们小哥俩的私事,我们就不掺和了。”
南星大怒,刚要说话,又被石决明一脚踩到胸口,差点儿喷出一口血。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又见马猴一副不打算动手的架势,心里不由得开始发慌,“马猴!你有种!我看你是不想离开‘老七道’的地头了!”
马猴也看够了热闹,冲着一旁的黑胖子使了个眼色,黑胖子走过去拦住了石决明,将南星拖了起来。
“石决明!”南星几乎站不住了,但他也知道自己这小身板不是石决明这种野路子的对手,往马猴的方向缩了缩,恶狠狠地骂道:“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石决明看着他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心头蓦然有种冲动,想要拔出靴筒里的枪把他gān掉。石远志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的,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重要,谁敢打他的主意,即便是比他更qiáng大的对手,石决明绝对不会放过他。
黑胖子把石决明的两只手拽到身后,另外一只手不怀好意的在他脖子后面捏了一把,“这小ròu皮还挺嫩。”
石决明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他突然反应过来南星是想怎么收拾他了。
马猴对黑胖子的举动不怎么高兴,他这个当老大的还没动手呢,这没颜色的东西怎么能先碰?他咳嗽了一声,“老黑。”
黑胖子却并没有收回手,反而变本加厉的朝着石决明的脸上摸了过去,嘴里嘻嘻笑着说:“马哥,你看你跟这小明星这么久了,兄弟们什么都没说。我跟着你也有七八年了,也算是忠心耿耿。这个人……不如就让给我吧?”
马猴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怎么,我还没死,你就惦记着要篡位了?!”
“不敢,”黑胖子皮笑ròu不笑地看着他,“要不是一心一意跟着马哥,我和兄弟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老七道’bī的走投无路。都到这份儿上了,马哥还惦记为你的小qíng人跑腿出气。不知道我们这帮兄弟在马哥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石决明qiáng忍着没动,他知道这些人起了内讧的话,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不过这人的爪子实在让他反感。
马猴沉吟片刻,“咱们在这里只待一个晚上,明天一早,秦家的人送咱们走。最好别出什么岔子。”
黑胖子旁边的一个瘦高个哼唧了一声,“要不是替你的小qíng人跑腿,只怕咱们早就出了临海吧?”
“你尽可以放胆一试,”马猴冷冷看着他,“看看‘老七道’那帮混蛋玩意儿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你。”
提到“老七道”,黑胖子的气焰顿时萎了,嘿嘿笑了两声说:“马哥,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拴的蚂蚱,何必跟我一般计较?”
马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南星则趁着这个机会扑上来,一手拽住石决明的头发就要扇他,石决明胳膊被捏住,腿又没有被捆住,于是毫不客气的又给了他一脚。
南星一巴掌落空,抱着膝盖惨叫两声,咬牙切齿地说:“给老子把他轮了!然后从崖上扔下去喂野狗!”他手指的方向是他们此刻所处位置的南边,夜色里看来黑乎乎的一团,没想到还是一处断崖。
黑胖子在石决明脖子后面又摸了一把,不qíng不愿地朝着马猴的方向推了他一把,“当然是老大先来。”
石决明当然知道先来是个什么意思,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视线扫过那一双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邪恶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láng群里。他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耳边还是嗡嗡直响,他看见那个被叫做马猴的男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以黑胖子为首的几个喽啰也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一旁的南星还在叫,脸上扭曲狰狞的表qíng里透着心愿即将得逞的疯狂的快意,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石决明被脚下的石块绊到,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这一摔,却好像突然间摔碎了包裹在他神智外层的壳,令他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接下来的动作像是完全遵循了某种本能,从靴筒里掏出枪、扳动保险、瞄准这个意图侵犯他的恶棍,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枪声并没有石决明想象的那么震耳yù聋,听起来更像是一下清脆的鞭pào声。马猴捂住肩膀,露出震惊的神色,紧接着又是一下枪响,这一次石决明打中了他的大腿,马猴踉跄一下,倒在地上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嚎叫。
黑胖子等人显然被惊住了,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弱jī男人当回事儿,即便南星提醒过他们这人有帮手,他们也没想到他会有枪……这种东西普通人哪里能搞得到?!
直到听见马猴嚎叫,他们才清醒过来。黑胖子还试图凑到近处去制服他,其余的人则谨慎的在夜色里四散开来。只要别让这小子趁乱跑了,子弹总归是有数的。
黑胖子机敏地扑倒在一旁,感觉到子弹飞过时带起的气流擦过脸颊,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看不出这小子还有这胆色……
正要爬起来,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嗖”的一声响,紧接着颈后一麻,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耳畔一阵láng哭鬼嚎的惊叫,黑胖子艰难地转头看去,见一伙身形矫健的男人正猫着腰朝这边快速围过来,其中一个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还在他的手背上重重踩了一脚。黑胖子猝不及防,疼的鼻涕眼泪都冒出来了,可是声带也仿佛软了,叫都叫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石决明才觉得自己飘远了的魂儿又回到了身体里,他紧紧抱着元赫的脖子,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杀人了……”
元赫则无比耐心地拍着他的后背,哄孩子似的安慰他,“没事,没事,你看你根本也没打中他的要害,就是流了一点儿血,死不了人的。没人会死的,你看我们用的都是空包弹……放心吧……”
石决明慢慢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放亮了,马猴躺在地上,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只是脸色苍白,似乎挺痛苦的样子。他的手下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地,都被捆了起来,只有南星没被捆上,可是他的样子,却比捆起来更痛苦。
史蒂文扫了一眼满地乱滚的南星,很是鄙夷地说:“毒瘾犯了。”
一个手下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看着南星哆哆嗦嗦,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样子,皱着眉头问元赫,“老大,这个怎么处理?”
石决明触到南星的视线,被里面的仇恨刺了一下,脱口问道:“我们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你害了元赫,又来害我?”
南星脸上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láng狈,可他的眼睛里却透着不容错认的恶意,“你们想甩了我过好日子?想得美……”
石决明诧异地看着他,元赫已经说过他跟南星之间并没有什么纠缠不清的过往,这句“甩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元赫很冷淡地看着他,“你也承认上次暗算我确实是你的手笔了?”
“你活该!”南星难受地扭来扭去,身后那个身qiáng力壮的小伙子竟然抓不住他,只能由着他缩到地上去。南星抱着胳膊开始哭,“胆敢欺负我背叛我……我都要他好看……我过不好,谁也别想过好……”
石决明越听越不对劲,“你发癔症了吧?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哪里有背叛这种事?!”
南星朝着石决明就扑了过来,“都是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始乱终弃,把我忘在脑后……啊……”一开始抓着他的小伙子手忙脚乱地把他按在地上。
石决明听着他的惨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这是……幻觉了?”
元赫也有同感,“神智不大正常。”
南星瞪着元赫,眼珠通红,简直像个活鬼一样,“你敢说你没碰过我?”
元赫愈发诧异,“我当然没碰过你。你以为你是谁?天仙?”
史蒂文等人都哄笑起来。
南星脸上又是眼泪鼻涕,又是蹭上的泥土,脏兮兮的,可是在他这láng狈的神qíng里却渐渐透出一丝狞厉,“姓元的,别敢做不敢认。”
石决明心里浮起怪异的感觉,南星虽然看上去有些疯癫了,但他的眼神……
“敢做不敢认?”元赫冷笑,“你也配?”他把石决明搂在胸前,转身朝外走,“史蒂文,这里jiāo给你了。”
“你等等!”南星大叫起来,“你第一次出国之前的晚上!在夜阑会所的包厢!你敢说那个人不是你?!”
元赫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石决明忽然觉得有些揪心。
元赫搭在石决明肩上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转头看着南星,“你是说那天晚上,我跟你过夜了?”
南星嫌弃地吐了一口吐沫,“借着酒劲儿折腾了一整晚,天没亮就跑了……多少年音讯全无,再回来的时候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姓元的,你就是王八蛋……那几个外国人怎么就没弄死你……”
石决明,“……”
这又是什么狗血转折?
元赫却笑了起来,“你确认那个人是我?”
南星呆了一下,神色转为疯狂,“想跟我这儿玩翻脸不认账?姓元的,这都是我玩剩下的!”
元赫怜悯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当时你喝的挺多。你或许记不清楚了,但是那天晚上十点钟不到保镖就把我接走了,我走的时候包厢里还有一屋子人呢。元家安排的专机是十一点起飞……所以,跟你在一起的人,不可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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