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近十米的高坡,横生着无数杂树刺棘。只是足尖点在细脆的树枝上稍稍借力,就能完全违反物理定律地轻松跳跃向上攀登。
好厉害!
原来电视剧里的飞檐走壁的武功是真的存在的。平时不用还能自由隐藏,比他这到了危险时才能激发出来的变身技能强多了。
冼子玉缩着脑袋避开旁逸斜出的树叶,正在心里感叹,不经意间瞥见连棣红了一半的耳朵。
……真的会红,跟梦里见到的一样!
刚从险境中脱身,冼子玉就皮得忘了身处何方,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廓,实在觉得这样的反差太过神奇,还轻轻捏了一下温软的耳垂。
“……”
连棣正提着气认真向上攀登想带他快点离开,冷不防地被这么一捏,差点泄了气掉下去。
慌忙中,他努力将呼吸吐纳调整匀畅,加快节奏回到地面。
耳垂却是红透了。
沉浸在捏人耳朵的乐趣中的小公子站到实地,理智也回了大半。脑子里嗡地一声。
冼子玉你在干什么!
对自己的朋友耍流氓!
“这时候他们应该都起床了。”
连棣把背上的人放下来后就恢复了一脸淡定,只当无事发生过,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
“……哦,对。”
后知后觉的小少爷顺坡往下爬,捂着已经光滑如初却热度异常的脸蛋,率先往前冲,“快快快走!”
连棣看着他慌慌张张的背影,抿起嘴角,也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耳垂,这才抬腿跟了上去。
回到院子里,大家正在准备早饭,见他俩回来纷纷打招呼。
擦肩而过时,韩思博看看冼子玉,又看看他,眼神惊异中带着一丝莫名痛心。
仿佛在看两个欲求不满一大早背着大家去野合回来的无耻之徒。
冼子玉看不懂,连棣也权当没看见,带他进屋找消毒水创可贴先把脚踝上的划伤处理干净。
连棣单膝抵地,低着头,谨慎地处理他的伤口,余光里看见冼子玉正龇牙咧嘴地吸着气。
就这样,居然还在笑。
他的开心总是来得轻易,连棣把创可贴贴好,问,“傻笑什么?不疼吗?”
“有一点。”
冼子玉摸了摸创可贴,拉下被挽起的裤脚,“但我真的很高兴。”
连棣拉了个小凳过来,坐在他身边,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这种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还曾经问过别人。”可当他试着跟那些记忆里比较亲近的朋友提起自己身上的异象时,“他们都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冼子玉说,“后来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错乱得了臆想症什么的,还去看过心理医生,吃了一阵子的药。”
“然而并没有效果,还因为排异反应住了几天院。我就是在那里遇见的青团,接着又遇到了时老板……就是西堡路公寓的老板,见过了公寓里奇奇怪怪的人,才知道那些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但还是孤独。
那些勉强能跟他成为“同类”的人,他们都住在西堡路的公寓里,每个月只能有一天的交际。其余时候,他还是得自己学着小心翼翼地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坠落的瞬间,他决心要救自己的朋友,也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
却没想过,他反而得到了意外的惊喜。终于不用一个人守着那些秘密了。
“如果今天是我自己掉下去的话,不会暴露这些的。”
那徽纹不能召出,却可以抵制。如果不是把连棣当成普通人,他宁愿受点伤,也会克制着不让它露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安然无损要比受伤更无法解释。
冼子玉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你明明站在旁边好好的,干嘛跑过来跟着我一起跳啊?”
那个掉落的瞬间,看见连棣失控的表情,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开心。虽然这么想很不仗义,但莫名的,心里有种隐秘的满足感。
就觉得,自己是被人放在心上的。很重要。
为什么?
连棣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因为你也曾这样,不假思索地奔向我。
连棣心里像有一把刷子,扫过的阴影中满是深深浅浅的失落。
有太多“因为”可以说了,可有什么用呢?
你都已经记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辽。
反复修了好多遍,总算把两个人的身世设定在这里交代的差不多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归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