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沫沫听他这样说,一把抓起已经拼好的木块摔在地上,又把一边盒子里的木块也推到地上去了,哗啦啦,一阵乱响。
他气得脸色通红,声音却比平时低,朝邹秦冷漠地道,“你简直比以前还让我讨厌。你以前虽然乱来,但是不会说这样的话。”
邹秦扔下手里的木块,抬头吃惊地看着邹沫沫。
邹沫沫却气得眼中含了水意,“你以为你们乱玩弄别人,就比人高贵了吗,你以为因为家世原因而自觉比人高一等就可以随意侮辱别人了?”
邹秦把邹沫沫望着,“你这是在发什么脾气?我不过是说一个事实而已。”
邹沫沫驱着轮椅往外走,咬着牙再也不说话。
他自己上楼去了琴房,而且进了琴房还把琴房的门给反锁了,趴在钢琴上发呆。
他为邹秦那样说年锦而生气,非常生气。
他不觉得年锦污秽,和年锦在一起那么久,他没有觉得年锦不好。
而邹秦所说的那些侮辱人的言语,即使那些事情都是真的,邹沫沫也不愿意去想。
因为他比一般人明白,人要活着,其实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尊重别人呢。
邹沫沫坐了一阵,就开始弹琴,邹秦在他琴房外来站了一阵,但终究没有前去敲门,而是转身离开了。
等邹盛回来,邹沫沫还在琴房里没有出来,管家非常为难地给邹盛说,邹沫沫把琴房的门反锁了。
邹盛上楼来,用钥匙开了琴房的门,水晶灯的光辉下,邹沫沫面有哀色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弹着温柔的曲子。
邹盛走过去,伸手将邹沫沫的手按住了,道,“时间晚了,去泡个澡,按摩了腿后睡觉,好吗?”
邹沫沫抬起头看着邹盛,然后伸手把他的腰抱住了。
邹盛抱他去浴室,让他坐在浴缸里为他洗澡,问他,“老三和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伤心起来。”
邹沫沫低头自己抚摸着自己细瘦的腿,沉默了好半天,才声音略微有些干涩地道,“我不知道,要是那时候没有你将我接到你的身边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邹盛将他抱起来,用宽大的浴巾把他裹住,把他放在一边专门的椅子上,给他擦头发和身体,说道,“根本不用想这个问题,上天注定我去接你了,你到了我的身边来。时间不会倒流,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邹沫沫道,“但我还是会想。盛叔,我以前从没有说过。我当时摔坏了脊椎,在医院里醒过来,发现身体再也不能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我不想死。有人来看我,但是只看几眼就走了,我一个人躺在那里,我害怕极了,我在心里许愿,说谁来救救我,我以后一定全听他的话……”
邹沫沫低着头,声音淡淡的,邹盛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滴在邹沫沫的腿上。
他把邹沫沫的头抬起来,看到他已经泪满脸颊,不由得心疼不已,他用手指去揩他的眼泪,道,“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邹沫沫伸出手回抱住他。
他喜欢年锦,并且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的坏话,何尝不是看着年锦就像看着一种可能会是自己的模样。
晚上睡觉的时候,邹盛也没有离开,直接在邹沫沫的房里留宿了。
邹沫沫缩在他的怀里,因为流泪,眼睛些微红肿。因为那一晚邹盛对他所作的事而产生的隔阂,在此时也彻底从心中消散了。
邹盛安慰他,心中其实后悔,觉得要是自己那时候早些把邹沫沫接到身边就好了,邹沫沫不会受那些苦。
他回想起邹沫沫在柳家受到伤害的那几年,他在A国逍遥度日,他有一种深深的悔恨。
第33章 新专辑发售
因为年锦的事,邹沫沫和邹秦生起气来,在客厅里遇见,他也不和邹秦说话。
邹秦对此非常气恼,觉得邹沫沫为了一个外面的男妓而不理睬他,似乎那个叫年锦的人比他还重要一样。
邹秦几次主动去推邹沫沫的轮椅,还在家里放他的歌,看他的采访录相,又专门上前去夸邹沫沫,颇有故意献殷勤和拍马屁之嫌,不过,邹沫沫依然不理睬他。
邹秦于是也生起气来。
邹盛倒是知道两人之间闹了小矛盾的,不过,也没有出面帮着劝一劝调解调解,反而是叫过邹秦,让他回他欧洲的住处去,不要再在这里惹邹沫沫生气了。
邹沫沫那天晚上的反常,在浴室里流眼泪,分明是因为邹秦和他说了什么,才惹起他回想起过往的伤痛,所以,他就对邹秦颇有意见。
反正他这个弟弟从来没有做过正经事和好事,邹盛当然会以为事情肯定全是邹秦的错,肯定是他怎么惹到了邹沫沫,完全不会想到,邹秦是因为出于自己对邹沫沫的关心,而说了年锦的坏话,继而邹沫沫才和他生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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