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阳没吃水果,还迷糊,他凑到秦展耳边小声说:“我对象是男的,你认识,哈哈。”
秦展怔忪片刻,心想聂颖宇原来说的是尹千阳!而且尹千阳的对象他认识!秦展在巨大的震惊中回了神,猛然拍桌:“居然是冰冰!”
这猛的一下把尹千阳震清醒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想解释又怕越描越黑,快急得抓耳挠腮了,突然发现秦展说的是冰冰,他愣住:“冰冰?冰冰怎么啦?”
“难怪啊!你和山哥那么要好,咱们国庆旅游的时候你却和冰冰一起住,原来如此!”秦展恍然大悟,悟出来没两秒就想起了圣诞节遇见冰冰和张小齐,又震惊道,“可冰冰有女朋友啊!操,什么情况啊!”
尹千阳借坡下驴,扭捏地说:“没多久他发现还是喜欢女孩儿,所以就……”
“靠!你被甩了?”秦展还挺生气,“他这人不太行啊,怎么能没弄清就跟人搞对象呢。千阳你放心,我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你的,你把他忘了吧,听说游泳队就有个你这样的,改天我给你介绍介绍。”
尹千阳吓死了:“不用不用,我心如止水了。”
吃饱喝足回宿舍睡觉,等都睡下后尹千阳还睁着俩大眼睛,他可太对不起冰冰和大嫂了,于是又在网上给冰冰买了盒内裤,这回注意了尺寸。
夜已深,城市里有的地方已经熄灯沉睡,有的地方还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列火车驶进站台,车厢内枯坐二十多个小时的乘客们不约而同地伸了伸懒腰。
聂维山离开座位拿上包,直接快速离开了车厢。根据指示牌出站台、再出火车站,他没有停顿,没有好奇地张望这个陌生城市,甚至没有大口呼吸这不同于北方的湿润空气。
直奔市中医院,核对身份加补齐住院金花费了一些时间,拿回聂烽的证件后,他被带去了病房。病房中挤着八张病床,患者都已经睡了,他在最角落处看见了仰躺的聂烽,忽然想笑,也想落泪。
聂烽似是听见了动静,抑或是感应到了,他睁开眼,在床头灯的刺激下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于是聂维山选择了前者,他笑着走到床边,低声说:“爸,你儿子来了。”
聂烽微微抬起手臂:“小山。”
“哎,接着睡吧。”聂维山握住他爸的手,薄茧与厚茧贴在一起,他看聂烽仍睁着眼便说,“怎么糙成这样,你在这儿搬砖呢?”
聂烽说:“差不多。我想出院。”
“行,明天问问大夫。”聂维山抽回手,然后给聂烽掖了掖被子,“在家我照顾你,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睡吧,我去走廊的长椅上凑合一宿。”
第二天拿了些药便办理了出院手续,聂烽还在低烧,很不精神。聂维山扶着对方,边往公交站走边说:“你在这边住哪儿?”
“火车站附近,春节火车站的人那叫一个多,候车厅都封了,在外面搭棚候车,然后我批发了些马扎去卖。”聂烽声音不大,甚至还有点儿虚,但能听出来心情挺好,不是因为讲的事儿多有趣,而是因为见到了聂维山心里高兴。
聂维山明白,陪着聊道:“我春节卖炮来着,累死了,不过确实赚钱,简直希望一年四季都过年。”
一路说着话到了终点站,下车后明显感觉比上车那儿乱了,聂维山人生地不熟的,问:“爸,你在这边都干什么工作呢?”
“除了违法的什么都干。”聂烽夸张了点儿,但也差不多,拐到一条街上,他边走边说,“倒腾东西摆摊儿,跟着包工程的干苦力,送快递,还想摊煎饼来着,但是怕广州人民吃不惯那个味儿。”
聂维山听得直乐:“咱们这手艺太需要工夫,急缺钱的时候还真指望不上。”
这条街上有不少饭馆,还有小超市和快捷酒店,门脸房后面都是居民楼,整体环境不错,主要是树多,看着特别舒服。
聂烽的住处是套一室一厅,但平米数特小,聂维山进门就感觉憋屈。聂烽说:“房东是个老太太,外面好几间门脸都是她的,我给她补好了一支簪子,她就把房子便宜租给我了。”
聂维山说:“那肯定是个重要的簪子,广州房价那么贵。”
“嗯,她姥姥留下的遗物,看背面落款是民国时候的物件儿了。”聂烽把两件厚衣服拿出来放在床头,“我枕这个,你枕枕头。”
聂维山也不客气,脱了鞋躺下就睡:“咱爷俩一块儿眯一觉吧,我都困死了。”
这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恍惚以为在一云胡同。聂维山碰了碰聂烽的脑门儿,貌似已经退烧了,他打开灯下楼,在街上的东北饺子馆买了一斤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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