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让爱人记住自己一辈子,同时也折磨敌人一辈子──就像,他的妈妈一样。
又狠又绝,不放过别人也不放过自己,毁灭别人,也毁灭自己。
只可惜萧岚是要比别人多辛苦一点,因为楚回的爱人和敌人,都是,他一个人。
萧岚一听楚回的名字就刷地重抬起头,速度之快活像一只被激怒的凶猛野兽,目光灼灼却又极!极沈,冷冷望了林烟片刻,这才淡淡一笑,强压怒气轻描淡写地道:“看来,我要疏远凌望一阵子了。”
林烟哪关心凌望死活,耸耸肩,笑眯眯地对萧岚说:“不用你那么麻烦。放心,我和凌望,不会再有联系了。”
萧岚脑中一转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了然,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试探:“你打算,要跟夏昭时过一辈子?”口气里隐隐约约,有一些似笑非笑,瞧不起,又像是等着看笑话般的轻蔑。
自打刚刚做了决定,林烟现在一想起夏昭时,一颗心就忍不住地噗噗直跳涨得满满,好像揣了一头可爱小鹿,又像融了一汪春潮泛滥,总之是喜滋滋甜蜜蜜得不得了,真恨不得下一秒就能飞扑进夏昭时那一张宽阔厚实,味道好闻的胸膛怀中……然后,蹭他的小腿骨。
这样无限美好,极致欢愉的欣喜心情,却骤然遭逢萧岚这般大煞风景,明枪暗箭的嘲讽之语,恰如同一腔热血浇在了冰山上那样令人不爽。林烟先沉着脸硬邦邦甩出五个字:“关你什么事?”而后又快速扫了眼前方那一张干净空落,尤其因在窗外斜阳的映照下便愈发显出来几分孤寂落寞气息的清冷课桌,极尽报复地唇线一挑冷冷哼笑,“放心,就算我再怎么惨,但总归,也不会比你的下场更糟。”
说罢转身就走了。沉着一双美目垮着一张美颜,骂咧咧,气冲冲地走了。
空旷安静光线昏暗的教室,再次,只剩下了萧岚一个人。半晌,只见他形状凉薄的嘴角缓缓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轻浅笑意,声音低沉喃喃自语:“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走了。我担心的明明是,夏昭时会不会跟我一样,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一边说,一边越发温柔地摩挲着掌心下的课桌,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是在抚摸一生至爱的宝贝,“小回,你觉得呢?你觉得这世上,还会不会有人跟你一样绝?又还会不会有人,下场,跟我一样惨呢。”
阴阳相隔,追悔莫及──再找不到,比这更狠的惩罚,更痛的报应。
林烟因为心里郁闷,一路泄愤似地飙车回去,打算一回去就跟夏昭时打电话。却不料一回房间,竟被告知夏昭时居然已经给他留了消息。Jim用一种极其刻板公事公办的正经口吻给林烟说了一个地点,而时间,竟然就是在明晚七点。
林烟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知道是夏昭时要回来……要回来,腾出手,修理那胖子了。
他忽然比那头猪更加惶恐:他对夏昭时的利用已经结束了。可是夏昭时,等你利用完了我……那你当初对我承诺的那一句话,你还,当真吗。
【你是我的】──我还,是不是你的。
【你罩着我】──你还,会不会要我。
烦躁了一晚上外加失眠了大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林烟突然一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来,在黑暗的房间里紧紧攥着拳头死死咬住牙,在心里面狠狠发誓,我管你夏昭时怎么样怎么想,但这一次,反正,他林烟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赢一把。
管你要不要我罩不罩我,管我是不是你的──你、是、我、的!
第三十九章
“开始吧。”
夏昭时优雅地翘着腿懒懒靠坐在沙发上,手举摄像机,朝正对面某个很明显一看就是被下了药的裸体男人努努下巴,对林烟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说是面无表情,但林烟太清楚了,此刻缭绕隐忍在夏昭时眼睛里的,分明就是一片大仇将报的快感疯狂,和嗜血虐杀的惊涛骇浪。那其中酝酿出的漩涡,足以将某头人事不醒的可怜蠢猪,吸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底处。
林烟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眯着眼睛,神情有些古怪,呆呆打量了床上那只浑身被扒得精光,皮肤泛着一层不正常的潮红色,口中呻吟不断,看起来煎熬万分的可怜男人很久很久,却忽然觉得自己明明就跟他一样可怜,甚至是,比他还要更加可怜。
这一刻,林烟并不比眼前这个深受折磨的痛苦男人,有多少好过。
他转眼看着夏昭时微微笑了一笑,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埋怨撒娇:“你好无情啊夏昭时。这么久不见,结果一回来,就是要把我往别的男人身上推吗?”他拼命让自己眼里的受伤,谁也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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