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无数人戏谑调侃的小学生作息时间,也被彻底地打乱了。
真可笑,他以前可从没为了谁打乱过自己那雷打不动的小学生作息规律,但如今,却因为一只小狐狸,一只夏昭时送他的小宠物,而心甘情愿任劳任怨地,违背打乱了。
这若是被他以前的那些床伴们知道了,还不得活活呕死。
等到小Adrian的情况基本上稳定下来,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十二月底,圣诞节的时候了。林烟豪掷下一大笔钱扔给其中一位他比较信得过的兽医,半请求半威胁地让他帮忙好好照顾小Adrian,而自己则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裹得跟只熊似地,很快飞去了费城。
没有人知道,林烟本人也掩饰得很好:在每一个心忧如焚,又心痛如绞的夜夜夜夜,他都是怎样的思念如狂,无法入睡。
林烟不常出国,因为他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坐飞机过程,封闭,狭窄,无趣,无聊──那对一向钟爱热闹的林烟来说,实在是一个大折磨。
他自己没有发现,他身上其实已经有许许多多,他曾经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变,以为永远不变,坚信绝对不变的习性习惯,但如今,他却都在为了夏昭时,默默,并无意地改变着。
感情的力量是潜移默化。让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像对方,最终,忘了自己的模样。
一上飞机就睡,林烟延续了他维持多年的老习惯。事实上林烟真希望这一次他能够一觉醒来一睁开眼,就被告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毕竟还是太漫长了,在睡了八九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林烟就已经开始变得意识模糊时昏时醒,有点要醒过来的征兆和迹象了;然而真正让他清醒过来的,却是坐在他身旁的一位乘客。
“喂,喂,这位先生,这位先生……到午饭时间了,你还是先起来吃点儿东西再接着睡吧。”
林烟就是被这么一个多管闲事,闲到蛋疼的闲人,给生生从睡梦中吵醒的。
眨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林烟皱着眉头极不耐烦地扯下眼罩,转头看向身旁那个不知死活不识好歹的闲人,却不禁意外这闲人竟长得出乎他意料的好看。
长眉细眼,高鼻薄唇,轮廓柔和却又不失深邃──和夏昭时一样,是属于典型的东方美男子类型。唯一不同的是气质,那种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夏昭时穿西装穿出来感觉的是严谨冷峻,清冷禁欲,而眼前这个男人穿来的感觉,则风流倜傥,玩世不恭。
夏昭时笑着,但内心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而眼前这个人笑着,内心,却是真的在对你敞开着。
林烟之所以会知道以及如此确信,是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会看人的他,这辈子除了黎唯哲和夏昭时,这两个一个藏得太好,一个深到极致的可怕男人,其余的任何一个,他都可以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过。
那人冲林烟极其友好地笑了笑,伸手向林烟递来他刚刚擅自做主替林烟从空乘那儿要来的午饭,笑眯眯温温和道:“你好,因为我是医生,看你脸色实在是不好,所以才这么自作主张帮你点东西的。你别生气,先起来吃点儿东西,我真的觉得你的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等一会儿下了飞机到了费城,我建议你最好先别急着做其他的事情,赶紧找家医院详细检查一下身体比较重要。相信我,作为一名医生,这是我的专业意见,不会有错。”
听到“身体可能有点问题”这几个字的时候,林烟不自觉地手指一缩,眸中惊恐一闪而过。
他确实是饿了,刚刚的昏昏沉沉半醒不醒,老实说,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被腹中空空饥肠辘辘给闹的。但即便如此林烟也只是懒懒抬起眉眼随意瞟了瞟那人手中半开半盖的午饭盒子,然后下一秒就立刻一脸厌恶地撇过头去,低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翻出来了他早有准备的一盒绿豆糕和纯牛奶,撕开包装插上吸管,小口小口像只猫咪似地舔吮吃喝了起来,神情认真专注,动作毫不做作,偶尔探出水嫩嫩的浅粉色小舌尖舔舔残留在手指尖和嘴角边的残渣屑,那模样简直可爱得要命。
那人看着林烟的行为哑然片刻旋即失笑,收回手招来空乘收走那一盒被美人鄙视得一塌糊涂的难吃午饭,歪着脑袋托着下巴,神情似笑非笑凝眸注视了林烟半晌,忽然十分感叹地吐出一句:“你是我这辈子所有见到过的人里,无论男女,第二漂亮的。”
林烟一愣,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停了下来。他其实不是自恋的人,但顶着这么一一,张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着实是美得简直过了分的绝世脸蛋活了二十多快三十年,一路上何曾听到有人在他面前“夸赞”说,你是我,你只是我,这辈子所有见到过的人里,无论男女,“第二”……居然才只是“第二”,漂亮的人──这样的混账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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