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厅,四处烟雾缭绕,头顶灯光昏暗。同性生子在这个时代尽管已经成为可能,然而还并不普及,仍是少数;再加上林烟五官精致容貌绝伦,厅内许多人晃眼一瞥,还以为是哪个在这里逍遥玩乐的花花公子的正牌老婆,居然不顾怀孕的身子,跑到这儿来捉奸来了呢。
林烟管也不管周围人对他或惊奇或可怜或同情或等著看笑话──当然在所有这些不尽相同的诸多情绪里面,都仍然不约而同地夹杂著同样倒抽冷气的,被狠狠惊豔到的眼神目光,尽量屏住呼吸(事实上这时候林烟已经开始有点後悔来这里了,这些该死的烟气!),动作小心但尽他可能的快速,目不斜视一路往前,最後堪堪停在了一间豪华昂贵的VIP包厢面前。
定了定神,林烟毫无犹豫地抬手敲门。几秒锺後房间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的急促脚步声和一阵一声高过一声的,极不耐烦的咒骂抱怨。难听至极的饶舌外语,林烟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门被粗暴地打开。来看门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高大白人。本来他打算的是无论来者是谁都赶紧打发走的,结果一对上眼前这一张冷若冰霜而又登峰造极的东方脸庞,先不由失神了片刻,旋即视线下移来到林烟的肚子,渐渐睁大眼睛张开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瞠目结舌。
自从孕期迈入第五个月,肚子大得一发不可收拾以後,林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的肚子拼命瞧,尤其某些人的表情还那麽那麽的……啊啊啊!真是让他相当相当的不爽!深吸口气,林烟努力无视掉跟前这个白皮佬的既赤裸又讨厌的灼热注视,偏头穿过一旁的空隙,对著房间里某个正冷冷背对自己的男性身影,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地一字一句:“李一南,你要是现在不见我,那以後,就都别想再见我了。”
因为这时候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已然将头转向门外,看著林烟。所以李一南形单影只鹤立鸡群的背对漠视,在这数十双毫不避讳又干脆直接的好奇眼睛里,就显得尤为的刻意突出,强烈鲜明。
林烟扔下话立刻转身,转到一半却顿了顿,琢磨了下,缓缓开口,声音低沈:“这是我第一次在冷战里主动跟对方讲话,也是我给你的最後一次机会,李一南。要怎麽办,随便你。”
待这一句说完他真的抬脚就走,去到了旁边某个,Jim早就打好招呼,让人专门准备好的独立小房间里。没有浓烈呛人的烟味,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这才比较适合他如今的身体。
林烟一走房间静了半秒,尔後立刻就热火朝天地炸开了锅。
“喂,李一南,刚刚那人就是害你生不如死地堕落了好几个月的幕後真凶啊?我靠!算我以前白骂你了!你当我没说,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你。”
“啧,你不会是因为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而伤心吧?哎,那你伤心吧,我不拦你。看看人家美人儿都愿意为了别的男人生孩子了,你……哎,估计也确实没啥机会了。”
李一南始终不不开口不接话,攥著一枚骰子在两根指头间不断摩挲,低著头,逆光背影,神情落寞。半晌,他淡淡一笑:“我从来没有过机会。”然後随後一扔抛下骰子,起身出了门。
当李一南推开旁边房间的门的时候,林烟正在享受他的晚餐。肚子里那个小家夥的脾气跟林烟一样乖戾任性,而且还大,一睡不好吃不饱休息不够,就会闹腾个厉害。现在晚上刚过六点,几个月来屡试不爽的惨痛经验告诉林烟,这是这小家夥该吃饭的时间了。
林烟的晚餐的当然是中餐,清一色的中华美食。并且以前他有多不能吃,现在就有多能吃,胃口奇大无比,好像在报复性地将以前的遗憾全都一股脑儿补回来似的。
是的,尽管嘴巴上一直抱怨身材被毁肥得像猪变得好丑,但每一件孕夫应该做的事情,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对宝宝有益的事情,他都仍然严格遵守,绝不遗落。
听见开门的声音,林烟丝毫不见意外,不过也没有抬起头看。等到李一南规规矩矩坐到他身旁的位置,林烟细嚼慢咽下一口软软糯糯嫩滑如绸的玉子豆腐,咂咂嘴,终於抬起头赏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只一眼,就不禁失笑,出声戏谑:“除了没刮胡子,眼睛里有血丝,眼窝和黑眼圈都有点严重,脸色难看了些以外,也没有怎麽样嘛。昨天接到齐逸电话,听他在电话里急得不行,叽叽呱呱天花乱坠,把你说的那个惨不忍睹的状态啊,啧啧,我还以为你是快要不行生命垂危,下一秒就要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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