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要拼了命似地往自己的肚子里边塞甜食,黎唯哲,就还跟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这大概不是强迫症──
这是有病。
林烟不知道这个病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好,又或许永远,也不会好;但是渐渐地,当日子久了吃得多了成习惯了,他也就开始觉得,那真的,没什么所谓了。反而是这种病让林烟感到人生依旧有望,苍白的生命陷入鲜活的回忆,暖流如潮,不至于一片蛮荒。
锅贴饺和蟹黄包都是林烟最爱吃的早点之一,粥则是凌望自己煮的红豆薏仁粥,香香甜甜软软糯糯的,他的厨艺还不错。林烟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眉眼认真专心致志,估计学生时代的上课自习都没能让他像此时此刻这般心无杂念精力集中过。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每当他解决完一个饺子或者包子,光滑洁白的鼻翼便会不自觉地微微耸动一下,这个小动作无疑让他显得更加可爱而又异常满足。薄薄的嘴唇上浮动着一层柔软鲜亮的光泽,虽说是油,但因为是他浮在了他林烟的脸上,所以也照旧艳得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凌望站在林烟的身后,动作轻而柔,一下一下,慢慢替他擦着头发,不愿打扰林烟只有在吃早餐的时候才难得有那么一点的高昂兴致,而且还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用力弄疼了他。
“烟烟──”擦了一会儿,凌望又忍不住开始老妈子似地念叨起来了,“以后洗完澡一定要记得先把头发擦干,现在年轻不觉得有什么,以后老了会难受的……还有,现在天气也变冷了,就算在家里也记得把袜子穿上,足保养很重要的,很多穴位都在足底……”
谢天谢地,就当林烟正听得差点儿一个没忍住,直接将碗里的热粥往凌望身上泼过去的时候,凌望的手机,却适时地响了。停下动作拿出来一看,凌望忽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放下毛巾抬脚就往阳台走:“我去接个电话。”
林烟只给了他一个“你快滚吧”的嫌恶表情。
大约过了五分钟凌望才从阳台里出来,不过脸色有些黑,看样子刚刚电话里说的并不是什么好事。走到半路忽然想起来还要去给他的烟烟拿袜子,转身折回迈向林烟的卧室,结果刚一进去,手机就又响了。
远远地,林烟只听见凌望的声音比刚才讲第一通电话时显得更低更沈,虽然只说了短短的“知道了”三个字以后就啪一声迅速挂断了,但即使再傻的人也能够听得出来。那短短三个子里所蕴含的熊熊的怒火,巨大的怒气,以及滔天的怒意。怒得竟连像凌望脾气这么好的人,都没有办法忍。
这就多少惹得林烟有些好奇了。并且好奇中还夹杂了几分,有好戏看了的躁动兴奋。
凌望生气了耶!居然生气了耶!多少怀春少女成熟贵妇甚至哪怕垂垂老妪心目中的完美无缺的白马王子凌望……现在,居然生气了耶!啧啧,这种情况可真是百年一遇千载难逢啊!究竟什么事情那么大魅力,可以达到这种效果啊?嗯……他林烟可真是要好好打听打听以备日后的不时之需才行!
于是这么想着的林烟望眼欲穿地一等到凌望走出来,就连最心爱的饺子包子都懒得吃了,丝毫不掩饰心中喜悦,眨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睛笑眯眯笑嘻嘻,心情极好地看着凌望,两眼放光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烈火】又有女明星想出名想疯了,乱给小报记者们放大话,说她们怀了你的孩子啦?”
“……”
凌望顿时无言。
一从卧室里走出来就看到林烟那副唯恐天下不乱──更重要的,是因为看到自己吃瘪,所以才难得真心大笑的开心样子,一时间心情复杂,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无语了。揉揉眉心,只得哭笑不得地走到林烟的面前缓缓蹲下,握住他白净嫩滑,相比普通男人来说略显小号的柔软脚掌,帮他穿起袜子来。
这样的行为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的确是显得过于亲昵了。但他们的情况很特殊,一个是只想要照顾,而另一个则是只想要舒服,一个是纵然落花有意但却并不强迫威逼,而另一个则是彻底流水无情且还没肺没心。
林烟从来都不是常人。仅从外表上来看,他就已经将这世界的各路凡夫俗子们甩出去了老远老远的一大截。所以他的一切行为,也都不能按照常理去推。美貌早已让他站在了巅峰,他不需要再去刻意地讨好谁臣服谁,又或者去听话地遵守什么顺从什么,这一切,全部都是那些,或许拼搏一世奋斗终生,但也只能卑微地站在低处仰望他的弱者们,才会去做的事情。长年的“高处不胜寒”让林烟成功地进化成了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强者,却又矛盾地退化为了一只没有理性思维的动物──无视人类的框架规则,只依自己的欲望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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