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柏为屿把手机还给段杀,“恭喜你,欠费了。”
段家两个孝子是不可能在外过年的,段杀对柏为屿说:“你跟我一起回去,向我爸妈摊牌吧。”
柏为屿惊恐万状,抱着门框宁死不屈:“不要啊——要滚你一个人滚!”
同时,段和对夏威说:“你就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了,我家人多,你太招人嫌!”
夏威伤心欲绝,抱着段和的腿声泪俱下:“呀咩跌——人家会想死你的!”
于是乎,没有饲主管教,柏为屿和夏威移驾工瓷坊,加上乐正七,三只害虫狼狈为奸,好吃懒做。魏教授拳头痒痒的,想到大过年的,打人不太好,便忍着,忍着。
刚开始一人抱一台笔记本玩游戏,不知道怎么搞中病毒了,三台笔记本用一条网络线,一中三台一起崩溃。电脑保修站放年假,没人修理电脑,仨害虫只得挖掘别的玩法。
夏威自制的烟花和鞭炮让柏为屿和乐正七点到手软,哑炮挺多,花样还在不断创新中,噼里啪啦的从大年二八吵到大年初一,继续没白天没黑夜地吵下去,说好听点也算是热闹喜庆,魏教授只能一忍再忍。
大年初二晚上,夏威顶不住两只狗友的死乞白赖,做了一个硕大的烟花筒,柏为屿端着DV准备好拍摄烟花绽放的盛况,乐正七拿着香一蹦一跳地点燃了引线,一溜烟跑回来蹲在那两个人中间,瞪大眼看着。
引线嘶嘶轻响着越烧越短,火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接近烟花筒后,悄声无息地不闪了。
“怎么回事?”乐正七用胳膊肘捅捅夏威。
夏威纳闷:“不知道,又哑了?”
柏为屿建议道:“再等等。”
三人以难看的姿势抱头蹲了半分钟后,乐正七不耐烦了,“真哑了!我过去看看。”
柏为屿拉住他,“你一过去它就爆炸了,叫夏威过去看。”
夏威也没这胆量,怒道:“要炸炸死我是吧?两只没良心的狗东西,还不是你们求我做的?”
乐正七啐道:“都不要吵了,找根竹竿敲一敲。”
柏为屿取下晾衣服的竹竿,隔的远远地小心敲敲烟花筒。
铁桶般粗的烟花筒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央,不见丝毫动静。
乐正七夺过竹竿敲了三下:“可能是引线埋太深了。”说着又用力一捅。
“别……”夏威话还没说完,粗制滥造的烟花筒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掉出一大坨火药,顶端对着那三人,里面依稀还看得见火光。
夏威:“……”
乐正七:“……”
柏为屿:“……”
“逃啊——”夏威率先撒下俩难兄难弟,撒腿就跑;乐正七反应也很迅速,立即手脚并用滚一边去;柏为屿后知后觉,左右一看,发现俩狗友已逃窜出老远,这才嚎啕着连滚带爬。
随着一声闷响,在小厅里陪老爸看电视的魏南河突然觉得窗外的天空骤然亮堂了,紧接着几束火光啪嚓啪嚓地撞碎了玻璃窗,接二连三地闯进屋子里。魏南河脸色骤变,一把将老爸按在沙发下面,大喝:“乐正七——”
喷射的后坐力使烟花筒飞速后退,沿途撞到什么石块或台阶便左右摇摆旋转,向四面八方放射火花,一时之间整个山旮旯里火光耀眼,屋外三个人逃无可逃,鬼哭狼嚎着躲避火花,无辜受难的土狗和黑猫穿插在其中不断怪叫。夏威的裤子烧着了一个洞,俨然有越烧越大的趋势,吓得他绕着院子撒丫子乱跑,干嚎着:“救命啊救命啊——”
乐正七和柏为屿急红了眼,可惜自身难保,也是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魏南河跨出门来欲抢救乐正七,那死孩子偏偏如受惊的跳蚤一般,根本抓不住。烟花筒滚到莲花池边,被池塘边缘的浅石阶卡住了,魏南河抱头弯腰,从墙根下捡起砖头向烟花筒投去,连砸三下,烟花筒这才噗通掉进莲花池里。
世界清静了,只有夏威一人还在打滚,乐正七赶紧扑上去按住他,柏为屿脱下外套一阵猛打猛拍,夏威捶地号哭:“屁股烧熟了——”
工瓷坊面朝院子的玻璃窗碎个一干二尽,木楼也碎了好几扇窗,走廊的灯和长条石阶下的路灯全爆了。魏南河阴沉着脸俯视三只兔崽子,一言不发。
夏威停止号哭,三人在魏南河的阴影之下瑟瑟发抖,乐正七的外套和牛仔裤烧破几个洞,他抹一把黑乎乎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那啥,这是意外……南河,你要打,就打夏威消气吧,是他做的。”
夏威一手揉屁股,一手指着柏为屿:“都怪他用竹竿去捅!”
柏为屿眼泪汪汪地瞪向乐正七:“都是你逼夏威做的,你这害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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