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杜佑山都说没问题,杨小空也不便多发表意见,便微笑:“既然杜老板掌眼了就不会有问题的。”
那位藏友却拉着他不放,“杨会长,我今天特地带过来,你也给掌个眼,我更放心。”
杨小空抬手摸了一把瓶身,眉头一皱,抬眼见杜佑山也笑吟吟地站在一边等着听结论,不由感到莫名的畏惧,下意识左右一看,寻找他的靠山魏南河。
可惜,魏南河不在。杨小空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杨会长,不瞒你说,早些年我浪费了更多钱,”那位藏友财大气粗地敲敲瓶子,夸耀道:“这瓶子八十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照实说吧,我不在乎钱,就在乎东西!”
可不是?随便一个藏友都比会长有钱,没钱谁玩得动这个?杜佑山也搭腔戏谑道:“杨会长,您看出了什么纰漏?我学艺不精,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是顾忌我的面子,那我就躲远一点儿?”
“不,我不是那意思,这个……”杨小空带着些怯意看了眼杜佑山,直截了当地说:“青花胎确实是明代的,五彩虽然仿得出神入化,却是近代的后挂彩。东西绝对是好东西,只是八十万贵了。”
有了个开天眼的杨小空,玲珑眼的杜佑山地位何存?“难怪呢,原来它差的是这一口气,连我都看不出。杨会长果真名不虚传。”杜佑山立即摆出一副大度并惜才的姿态,拍拍杨小空的肩赞叹道:“江山备有人才出,我不服不行啊。”
杨小空头皮麻麻的,自谦道:“杜老板过奖了。”
武甲接孩子放学到家,看到杜佑山已经回来了,正像发脾气的杜卯一样趴在沙发上生闷气。
武甲对孩子无声的比划手势示意道:他心情不好,你们小心点。
两个孩子心知肚明,拎上书包踮着脚尖溜回自己屋里。武甲走过去坐在杜佑山身边,俯身问:“你怎么了?”
杜佑山侧过身子,单手勾住武甲的肩膀,责怪道:“你的伤还没有好,跑哪去了?”
“我去接小孩了,打车不会累,桂奶奶还要做饭呢,他们没人接可不行。”
杜佑山瞪眼:“怎么不行?明天给他们买两辆自行车,自己上下学去。”
武甲软声劝道:“孩子还小,你别为难他们。”
杜佑山没好气:“哪小了?过完年就九岁了,我九岁的时候……”
“啧……”武甲扭开头,俨然是不高兴了。
杜佑山老实闭嘴,挪了挪换个姿势,轻轻搂着他的腰,嬉皮笑脸地问:“怎么?生气了?我是不是个特别坏的坏人?”
“没。”武甲心说:一般坏而已。
杜佑山叹道:“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够坏的,唉……”
武甲问:“怎么说?”
杜佑山叼上一支烟,武甲替他点上火,他眯眼呼出烟雾,得意洋洋地抖着腿,问:“我收了魏南河的礼,却恶意帮倒忙,是不是有点恶劣?”
武甲微动神色:“你既然决定把柏为屿整到底,就别收魏教授的礼。”
“不收礼怎么能稳住他?他和白左寒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我使一个绊他们拆一个,难伺候的很!不如先收下礼消除他们的警惕心,过年这段日子给我争取了不少顺利办事的时间。”杜佑山坐起来抖抖烟灰,嗤笑道:“柏为屿气数已尽,至于杨小空,看那小子的造化吧!白左寒和魏南河都鞭长莫及了。”
武甲情急之下揪过杜佑山:“杜佑山,我的伤差不多愈合了,你报复到这个度够了,别太过分!”
“什么是度?你这烂好人,还真的谁都能原谅啊?哼,来不及了……”杜佑山亲昵地拍拍武甲的脸,轻笑:“打蛇一定要打死,否则会给自己招麻烦,你挨这一刀的恶气我替你出定了!”
武甲徒劳地劝说:“他们只是一群愣头青,你何苦和他们一般计较呢?”
杜佑山面色陡然阴沉下来,咆哮道:“好!你不计较伤,我来计较钱!我来做这个黑脸!三亿九!你以为是三十九块钱啊?有了这三亿九,我的私博计划就可以启动了!”
武甲刷地站起来,提高了声音:“我和他们说好谁都不动那副棺材的,你就算抬出来也不该独占它!别给我提你的私博!你根本在做无用功的事,除了和魏南河怄气还有什么意义?”
杜佑山也站起来,咄咄逼人地盯着他:“什么意思?我要为你出恶气,你却为了他们要反我?”
武甲默然不语。
杜佑山话吼出口才觉出懊恼,好不容易才缓和与武甲之间的关系,自己却不知不觉又开始原形毕露,不由在心里自己扇了自己俩耳光。他抬起双手拢过武甲的脸,在对方唇上啄一口:“对不起,我眼睁睁看着三亿九没了,念想了半辈子的计划又无限期延后,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忍不下这口恶气,你就什么都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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