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河最后补上一句:“小空,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的名声毁了,柏为屿是你的前车之鉴。”
杨小空静静听着,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他做过很多后悔事,却从没有这么一件事让他悔得萌生出刻骨恨意!
他坐在小厅的椅子上,冷静地,一件一件回忆整串事件的始末,呆坐了几个小时,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喜怒哀乐,阴沉得犹如一尊雕像。白左寒到工瓷坊找到他,惴惴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脸:“面团?”
杨小空抬眼看向他,“唉。”
“我都知道了,我相信不是你干的……”白左寒觉得他不太对劲,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杨小空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竟然无声地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左寒见他这副架势十分瘆人,不由有些心慌:“傻小子,别害怕!有我在杜佑山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杨小空站了起来,白左寒听到他低沉着嗓音说了一句话:“杜佑山没什么可怕的。”
最可怕的,不是面对杜佑山,而是面对柏为屿。
柏为屿没跨出房门半步,他早上接了几个同学的电话,打开电视看了新闻后就蜷在被窝里哪都不敢去,神经质地觉得站在大街上都会遭人指指点点,什么自信和自恋全滚他妈蛋了。
柏为屿不再那么吵了,一整天没说话,段杀却一点也不舒心,他请了假呆在家里陪着柏为屿消沉,难得地没话找话说:“为屿,我们出去吃饭吧,想吃什么由你定。”
“……”
“柏为屿,别这样。”段杀坐到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盲目地摸索他的脑袋,“我去隔壁借狗,我们溜溜狗去?”
“……”
段杀揭开被子,把他扳过来肚皮朝天,“你不是想要狼狗吗?我也找机会给你弄一只?”
柏为屿用手臂挡着眼睛,“……”
段杀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去把他抱起来,带着哀求的口气劝道:“你说说话吧……”
柏为屿顺势搂着段杀的肩,总算开了腔:“别吵。”
段杀吻吻他的发鬓,嘲笑道:“真没想到会轮到你说这句话。”
柏为屿说:“我难受……”
段杀拍拍他的背,“你哭一哭吧。”
“不哭。”柏为屿摇摇头,强调道:“我不哭,哭有什么用?倒霉到头了,我不用希望什么,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别说这么消沉的话,总会有别的出路的。”
“别哄我了。”
“没哄你,未来有什么变化说不准,人活着总会有希望,别放弃。”
柏为屿揉揉鼻子,带着鼻音说:“你最近废话很多,别吵我,我正专心难受呢。”
段杀捧住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好,我最后说句废话,你别放弃,照样做你想做的事,一切还有我呢。”
于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安静地难受了一会儿,柏为屿自言自语:“他们都说是小空,我才不信呢。一纸签名信,我也能伪造,呸!就凭绵羊那孬样,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陷害我,一定是中了杜佑山的圈套,现在八成一个人窝在什么旮旯角里哭得一塌糊涂……”
“行了,别管别人。”
“当然不管……”柏为屿垂下眼帘,脸在段杀的肩窝里磨蹭,“我自己难受得要死,暂时没心情去安慰那白痴。”
段杀的指尖抚过他的耳朵,温温柔柔地揉捏,“你还难受?”
“我这辈子废了,难受久一点不行吗?”
“可以,可以。我安慰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可以学。”
“是么?那唱首歌给我逗逗乐吧。”
段杀窘然:“这个我不会。”
“唱简单的,”柏为屿侧过脸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我教你唱?来来,我是一只丑小鸭啊咿呀咿呀呦……”
段杀沉默。
“唱!”
“……”
柏为屿愁眉苦脸地叹了声:“还指望你呢!拉倒吧,连首歌都不愿唱给我听。”
段杀硬着头皮唱道:“我是一只丑小鸭啊咿呀咿呀呦……”
“噗!”柏为屿当即笑喷:“你别板着脸啊!笑着唱!”
“……”段杀:你真的有在难受吗?
柏为屿推推他:“下一句唱本天才亲自改编的:我有一个小鸡鸡啊叽喳叽喳叽~小鸡鸡变大鸡鸡啊叽喳叽喳叽~”
段杀耐着性子,含糊不清地唱:“我有一个小鸡……”
柏为屿挥手打断他:“笑!”
段杀硬生生地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脸。
柏为屿把两手放到身体两侧扑棱着,“这样比划着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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