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空一咬牙:一旦拖延难保不会节外生枝,为今之计,只有拼个鱼死网破!
陈诚实泥鳅状刺溜一下钻进去,好像被谁用力推了一把似的,跌跌撞撞扑向展示台,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撞倒杨小空手中的罐子,随着瓷器跌破的清脆澈响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陈诚实爬起来,手掌被瓷器碎片割破了一道口子,委屈兮兮地含泪怒指条子龙:“龙哥,你干嘛推我?呜呜,好痛啊……”
条子龙有口难辩:“我我我,我哪有……”
破碎的瓷片胎骨露了出来,真相大白,随便一个对古瓷鉴定了解皮毛的初学者都能看出纰漏,谁也无需再狡辩。
全场哗然!无数媒体人为抢得先机扛着摄像机蜂拥往前,更有甚者将麦克对准了几个当事人聒噪地问东问西,全然忘记了此番宴会的原来用意。大厅内的保安控制不住局面,场外训练有素的保镖鱼贯而入,差点与过分活跃的记者起肢体冲突,场面一度失控。
半洲岛酒店剪彩开业之日就闹出这么个天大的笑话,麦老爷子脸上挂不住了,愤然拂袖而去,丢下烂摊子给麦涛去收拾。
陈家两老不知道怎么处置闯祸的儿子,陈老爷中年得子,把个宝贝儿子当成祖宗,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麦家老太太揽过陈诚实,哭笑不得地打了他的手背几下,念叨道:“你真是比东东还小!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陈诚实厚着脸皮撒娇:“干妈,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条子龙推我……”
“我,我……”条子龙比窦娥还冤:陈少爷,你不能这么诬赖人啊!
彭爷怒火中烧:“条子龙,还不快给陈少爷道歉?”
“陈少爷,真是,对不住……”条子龙欲哭无泪。
彭爷恨恨地瞪了杜佑山一眼,冷笑:“你办的好极了!”随之也甩手离席。
洪安东经过杜佑山身边,略一顿,沉声道:“不好意思,这回你惹的麻烦我罩不住了。”
魏南河被闪光灯闪花了眼,隔着人群向杨小空投去一个冷然的目光,抬脚便走。
杨小空追上去,放低了架子,语调诚挚卑微:“魏师兄,希望你能谅解我。”
魏南河道:“抱歉,我无法谅解。”
他们都知道,从今开始,古瓷器鉴定的权威席上,只要有杨会长就再没有魏南河和杜佑山的位置。所谓养虎为患,魏南河今天总算明白了个透彻!
第174章 反目成仇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就在半洲岛酒店剪彩之际,离市区五十公里的一个县城中,杜氏的古董行分店这一日来了一个老农民,自称是外地人,前不久在某个山旮旯的农户家借住时发现主人腌菜的罐子挺漂亮,便花了一百块买来,请人瞧瞧。
其实这件瓷器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所谓的“老农民”心里有数——绝对开门的乾隆官窑珐琅彩瓷器,少说是百万以上的货色。
为了保留贺礼的神秘性,没几个人知道杜佑山替彭爷张罗的私人收购行为,故而小分店的经理根本不知道老板也买过这样一对精品;再则,古董行隔三差五会遇到捡漏的好事,没必要一一向老板汇报,不过捡到如此大漏,经理自然不敢怠慢,亲自瞧过后,又请来几个鉴定专家掌眼,确定以肉眼鉴定全无纰漏,便连哄带骗地开出六十万恳请“老农民”割爱。
“老农民”专程来割爱,别说六十万,六万他都割,当即伪装出摸不着东南西北的土冒样,为这一笔横财激动得热泪盈眶,只差没把经理当成再生父母。
双方一拍即合,麻烦的是,老农民不会用支票也没有银行卡,只认现金。
也罢,以当今珐琅彩的行价,这六十万一转手少说翻十倍,六十万现金对杜氏来说只是拔根汗毛,经理二话不说提来一箱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六十摞封好的钞票,用点钞机点五遍,老农民哆哆嗦嗦地自己点了一遍,花了两个小时才点清钱,千恩万谢,拎上箱子一溜烟逃了。
于是,那件珐琅彩花鸟罐华丽丽在杜氏分店安了家,经理按程序往拍卖行报去消息,准备参加正在筹备的夏季拍卖会。
杨小空这一招落井下石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出一天,杜佑山得知店里收到珐琅彩花鸟罐真品,惊得魂飞魄散,赶紧将之从拍卖名单上撤下来,派人去调查那个老农民,但人家拿了现金早人间蒸发了,哪里还找得到蛛丝马迹?
而彭爷全当什么“老农民”是杜佑山编出来的借口,大动雷霆之怒:拍回赝品还可推卸责任,你倒好,竟敢偷梁换柱,扣留真品换上仿品,用仿品从老子这赚了一半钱,要不是露馅了,你还要拿真品去赚另一半,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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