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杀紧跟而来,握着他的肩膀扳过来面对自己,扯着僵硬的笑脸:“我不分,我们好好的,我们才刚复合,我哪儿错了?你告诉我,我认错,我改……”
“你没错,我只是要去河内,分不分由你定,你不分,我就陪你耗着……”
“那算什么?像那五年一样,半年见一面?互相折磨一辈子?”段杀慌乱地抚摸柏为屿的脸孔,似乎下一秒柏为屿就要走了,他才刚刚幸福了半个月,等了五年多才等来的!他徒劳地求道:“柏为屿你别和我赌气,你不喜欢看到他,我们搬到远远的地方去,我不和他联系,不和他做朋友还不行吗?你要我怎样我都听你的。”
柏为屿转开目光,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对不起,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一直难以选择,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为你一再辜负家人,直到今天才下定决心。我没有信心和你在一起,真的对不起,一计较起以前的事,我就什么信心都没有了。”
段杀没有底气发脾气,也没有花言巧语哀求,他的嘴唇贴着柏为屿的眉心,颤抖了许久许久,有两颗泪水落进了柏为屿的发间,他从记事开始落过的泪,都是为面前这个人流的,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五年还有个盼头,柏为屿去河内,那就意味着两个人一辈子分隔两地。
柏为屿强忍着心里的悸痛,试图挣开对方的禁锢:“原谅我,是我太自私,我还有很多抱负,没法花费所有时间在泰然身上,有我妈妈帮忙照顾,总比交给外人放心,这是最两全其美的方法……”
段杀执拗地拉着他不放:“我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柏为屿,你别赌气,求你相信我,别走!”
柏为屿奋力挣脱开,“我没赌气!让泰然顺利治病、让我家人高兴、让我自己的前途顺畅,全来赌你一个人?来赌爱情?那才是赌气!我柏为屿五年前有信心为了你放弃一切,现在没有了!”
段杀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说服对方,唯有不断重复:“你再考虑考虑,为屿,求你,求你再考虑考虑……”
“你怎么哭了?我真该给你拍下来,送到你们三队去吓死一大批人。”柏为屿抱着段杀的脸,嘴里调侃着,眼圈酸涩,纵然有再坚决的决心也禁不住动摇了:“鼻涕虫,别哭啊,要不,我再选一次。”
柏泰然睡得雷打不醒,被爸爸晃醒后难受地扭了扭,嘟囔:“臭爸爸……”
柏为屿耐心又轻柔地挠她:“宝贝,帮爸爸一个忙,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你看过来……”
柏泰然睁开惺忪睡眼,朦胧的灯光下,爸爸的掌心有两个纸团。
“你选一个。”
柏泰然蒙头蒙脑地抓了一个,随手一搁:“上次的霸王龙你还没画呢!”翻身继续睡。
纸团从柏为屿手边跌了下去,掉在地上,那两个人忙爬下床满地找纸团,最后段杀找到了,他犹如捞着救命稻草般惶恐地握紧纸团,茫然无措地望着柏为屿。
柏为屿将剩下的另一个纸团打开一看,了然地苦笑:“泰然选哪就是哪。”
段杀摊开自己手中的纸团,而后绝望地用尽了气力握紧在手心里,合了合眼。
纸条上写了两个字:“河内”。
第195章 私人博物馆
自从漆艺馆开馆那天开始,白左寒就没有再和杨小空说过话,两个人同吃同睡,同进同出,白左寒就是有能耐当身边的人是空气,每天只和黑猪说话。杨小空卖乖装可爱,赔笑讨好,十八般武艺全上了,也博取不到白左寒多看他一眼。
柏为屿启程去河内,杨小空到机场去送他,柏为屿问:“白教授和你说话了吗?”
杨小空愁眉苦脸:“没。”
“他一定是吃我的醋了,谁叫我这么优秀,师弟偏要倾心于我,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我有什么办法呢?”柏为屿色咪咪地搂着杨小空上下其手,伤感地叹气:“师弟,要不跟我一起走吧,师兄收你做小,一定好好疼你~~”
杨小空冷眼:“你可以滚了。”
从机场回来,杨小空开车停进院子里,看到白左寒蹲在墙角喂猪,那黑猪年纪大了,越发懒惰,趴在院子角的阴凉处乘凉,一趴就是一整天。
杨小空走到白左寒身边,两手插在裤兜里,弯下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白教授,为屿回河内了。”
白左寒蹲着挪了挪,用背对着杨小空。
杨小空换个角度,在他另一边脸亲一口:“你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
白左寒没应,他左手拿了一包熟蚕豆,倒几颗在右手上,捧到黑猪嘴前。黑猪拱到他的掌心中呼噜呼噜地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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