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然下巴支在段杀的肩上,怯生地揪了揪发尾。段杀轻捏她的胳膊:“泰然,是杜卯和杜寅,还记得吗?你在他们家吃了糖拌番茄。”
泰然有些腼腆:“杜寅哥哥,杜卯哥哥。”
那年抱走泰然回家玩儿可不是什么好回忆,害了一伙大人打群架,杜卯尴尬的挠挠头,傻笑。杜寅转移话题:“听武叔叔说你去越南了,怎么回来啦?”
“回来过年。”段杀问:“你们怎么在这?”
杜卯往上一指:“洪叔叔请客,我爸带我们来蹭饭,他们还在上面聊天呢,我们出来闲逛。”
“你们武叔叔呢?”
“他今天值班,”杜寅很骄傲地说:“我叔叔是保安队队长了哦。”
杜卯用胳膊肘捅他:“又不是大官,干嘛到处说?”
“他管三十多个人呢,怎么不是大官?”杜寅一脸无知。
段杀失笑:“挺好的,对了,你们爸爸好吗?”
“他一点都不好,”杜寅愁眉苦脸地抱怨道:“去年一出狱就被拉去当什么副馆长,那个破馆瞧着红火,其实尽赔钱,害我爸只能到处拉赞助,上个月才拉动三家旅游公司将私博列为旅游点,喏,今天又来找洪叔叔要钱……”
杜卯吐槽:“开什么私博啦?不如开饭店划算,我和杜寅放假在电影院旁边卖泡椒鸡爪都赚得比我爸多。”
段杀笑而不言,这些情况杨小空和柏为屿提过,于是他也略知一二:盖展馆的贷款以及利息、电费员工费等暂且不说,光那些安保设施的维修消耗都是一笔巨款,门票能维持收支平衡就很了不起了,更别提增加藏品的额外开支,故而只能依靠各方赞助,其中最大笔的补贴金额是杨小空与博物院一起出面向政府要的。前两个月柏为屿捐了一笔卖画赚的钱,又缠着他捐款,他只好从公司里拨了两百万,满以为可以维持私博运行半年一年不成问题,不料杜佑山拿了钱就颠儿颠儿收购来一组鼻烟壶,两百万转眼没影了。
“不过爸爸出来,我们家日子好过了一些,”杜寅笑眯眯地拽着段杀的衣摆:“段叔叔,你会呆多久?我们家现在有钱请你吃饭了哦。”
杜卯猛点头:“对对!不用总要你请了。”
泰然插嘴:“会请我和爸爸吗?”
杜卯口无遮拦:“你爸爸不打我叔叔的话,那就一起请!”
泰然觉得自己理亏,便嘟了嘟嘴藏到段杀背后去。段杀尴尬地干咳一声,“我明早就要走,恐怕来不及了。”说着,他腾出手来摸摸杜卯的脑袋,又摸摸杜寅的脑袋:“下次吧,替我向你们叔叔问好。”
晚上柏为屿赶到酒店找到段杀住的房间,只拍了两下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骂,段杀就打开门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了进去:“别吵,泰然睡了。”
他们的小宝贝认床,在陌生地方睡着可不容易,柏为屿立即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地挪到床前一看,口语:今天按摩没有?
段杀点头。
随着年龄增长,柏泰然近来体质好了不少,有半年多没有犯哮喘了,只需在饮食方面注意些,多多锻炼,小儿哮喘应该会不治而愈。柏为屿轻轻在小妞的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放下行李,一溜烟跑进洗手间——在飞机上喝多了免费果汁,尿急。
段杀跟了进去,合上洗手间的门,“怎么?忙完了?”
“你还有脸问!敢偷我女儿?活腻了!”柏为屿哗啦啦放水。
段杀从背后抱着他,“我们都结婚了,那是我们的女儿。”
柏为屿争风吃醋,没好气:“我呸,她是老子捡的,老子带大的,你这个半途杀出来便宜爹!”
段杀抱得更紧些,亲了亲他的脸侧,“一个多礼拜没见到你了。”
柏为屿嘿嘿地笑:“我尿尿呐,你粘什么粘?鼻涕虫!”
“曼谷讲学的合约到期我们不续了。”段杀的口气很委屈,“你现在应酬太多了,这么一忙,几乎都没时间呆家里。”
“求我啊。”柏为屿尿完爽快地抖了抖。
段杀面无表情:“不求你,我要离间你和泰然,让她以后不和你好了。”
“朕从了你还不行吗?”柏为屿气急败坏:“你这个祸水!”
段杀闷笑了一声,扭过他的脸,轻咬住他嘴唇。
柏为屿嘟囔:“谷子黑咯次呕!(裤子还没穿好!)”
段杀一手楼紧他,另一手拨开淋浴开关,在潺潺的水声中暧昧地低语道:“别穿了,脱了吧。”
过年期间是最需要花钱的,杜家兄弟俩原本兴高采烈地纠缠武叔叔要些压岁钱零花零花,可哪想武甲一看存折,家庭战争就爆发了——杜佑山把武甲省吃俭用攒了一年的一万五花得一毛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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