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河大笑三声:“小孩子有什么信用?”
“魏南河!!”乐正柒啪地点起打火机:“我现在就去你的地下室放火!!”
“啧,你这孩子,都叫你不要玩火了。”魏南河伸手:“打火机还我。”
“罐子还我!!”
魏南河一把将小孩扯过来,低下头靠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好了,你给我消停点!!上个月在老周那买了块底板,开门货,就用那玩意儿接一个,我亲自做,行不?保管小日本用碳十四都鉴定不出来!!”
乐正柒脸上有了点笑模样,“早怎么不把底板拿出来?你真小气!!”
魏南河叹道:“底板也要钱呢!!十万啊,小朋友你知道吗?”
“你就抠门吧,人家四百多万买你一个假货,真东西也在你的地下室里锁着,你还计较那十万块!!”乐正柒白了他一眼。
“人家人家!!你和杜佑山很熟吗?”魏南河脸色一肃:“我告诉你,给我离他远点!!还有,下次再和外人说咱们家的东西,看我不揍你!!”
“哦,”乐正柒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知道啦!!”
正说着呢,柏为屿带着杨小空到了,乐正柒听到车子的声音,跑到围栏上伸长脖子往妆碧堂挥手:“为屿——”
“那谁家的小孩?好可爱。”杨小空远远地看到了乐正柒,觉得对方的笑容让工瓷坊那一片都阳光明媚起来。
柏为屿大拇指往乐正柒一戳,对杨小空说:“他?可爱个屁!!就是我和你说的柒仔,你可别叫他小孩,他会打你的。”
杨小空好笑:“就是他,十柒了?看不出来。”
“哈,大家都这么说。”
曹老正在里屋练字,听到声音迎出来:“小空,来啦。”
杨小空是本校雕塑系毕业的,原本就认识曹老,只是不太熟,他腼腆地挠挠头:“曹老,您好……”
曹老爽朗地大笑:“你好你好,以后你就住这了,现在还早,叫为屿带你去逛逛。”
柏为屿指着那“妆碧堂”三个字,问:“师弟,你觉得这字怎么样?”
曹老脸色一沉,恐吓道:“为屿!!”
杨小空仰头看着,沉默许久,说:“粉妆玉琢,水碧青山,好名;行书遒劲自然,潇洒大气,好字。”
曹老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那是那是,小空,你真是好孩子……”
柏为屿泪流满面地扭过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什么跟什么嘛,装逼就装逼了,还那么多屁话!!
杨小空放下行李,跟着柏为屿到工瓷坊去转转,柏为屿向各位介绍了一下小师弟,再向师弟介绍一下大家,杨小空低眉顺眼地一一打个招呼,尊称用得无比恭敬,遇到乐正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按入门顺序算应该叫师兄,按年龄算应该叫师弟。柏为屿及时排忧解难:“叫他柒仔就成。”
乐正柒白眼,“你才是长江柒号呢!!”
魏南河笑道:“小空,对吧?不用这么拘束,你叫小柒……”顿了顿,继续说:“就和为屿一样叫,叫柒仔吧。”
乐正柒正在啃鸭腿,将骨头吐到地上,招呼身边的几只狗:“南河,为屿,来吃!!”
三只土狗——不,三只血统纯正的中华田园梗,全身毛被剪得光秃秃,像刚剃了毛的绵羊,每一只都瘦歪歪好似会迎风而倒,看过去煞是可怜。
一只黑毛白眉,名曰麻生;一只通体雪白,名曰纯一狼;一只细胳膊细腿黄狗,名曰扁扁。柏为屿介绍完,杨小空忍笑问:“这名字谁取的?”
柏为屿咧嘴一笑:“还不是魏师兄那个老愤青。”
乐正柒直乐:“小空,这里就只有为屿陪我玩,以后你来了,我们可以联机打游戏!!”
“行呢。”杨小空瞥到乐正柒胳膊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笑容不由自主地浅了些,那道疤有十多公分长,衬着白皙的肌肤,显得尤其刺眼可怖。
乐正柒毫不在意,轻松道:“在墓里中标了,嘿嘿,早不疼了。”
乐正柒的来头可不小,他出身盗墓世家,从名字就可以看得出在家是老柒,他的父亲乐正悬是曹老和魏老的师兄。曹老和魏老当年还是曹小和魏小的时候拜师学艺,学的就是掏墓,师父是乐正悬的老爸,也就是乐正柒的爷爷,一个牛逼轰轰的传奇式人物,不过如今早入土了。魏老的眼睛十多岁时在墓里被尸毒熏瞎了,只好改行做个不本分的瓷匠;而曹老则是文革时担心被抓住批斗死,半途改行做漆画;唯有乐正悬胆大包天,以墓为家混了几十年,没人抓的着他。此人前后共有柒个孩子,早先日子家里太穷,饿死一个病死一个送走俩,只剩下三个,老三投奔美利坚帝国搞科研,老六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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