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好感到心生爱慕,程阳面对安瑾瑜时的姿态也越来越低,他以为自己一心为了安瑾瑜着想,尽心尽力地替安瑾瑜把手中的项目办好,安瑾瑜就会看到他的认真和努力,不需要任何的感激和回报,只要安瑾瑜能卸下心防,不再拿他当阶级敌人看待就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安瑾瑜一直把自己抗拒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明显到根本不加掩饰,程阳知道安瑾瑜不喜欢他,甚至是对他抱有敌意,哪怕在他看来这些敌意来得实在是莫名其妙,也一度让他满心挫败,束手无策。
质疑安瑾瑜的决定,是程阳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能付诸行动的,并不是想从喜欢的人身上获取关注度,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喜欢的人像他当年一样经历惨痛的失败。在一切都没开始的时候,程阳站了出来,以过来人的身份苦口婆心地劝告安瑾瑜,本想着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自己尽到了自己的指责,也能在安瑾瑜面前刷一下好感度,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好感度没刷上去,反而适得其反踩到了安瑾瑜的痛脚。
安家二少爷顶着一个纨绔子弟的名头,能在父亲和兄长的联手打压下另外杀出一条血路来,实属不易,就在安家二少爷摩拳擦掌,准备干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的时候,即便程阳是出于一番好意,也万万不该在安家二少爷气势正盛的时候站出来泼冷水,这跟扯后腿,断安瑾瑜后路有什么两样。
也难怪在程阳质疑安瑾瑜决策的时候,先前还能跟程阳勉强维持和平共处的安瑾瑜直接就跟程阳翻了脸,他才不管程阳是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质疑他的决定,那就是挑衅。
看到安瑾瑜生气动怒,程阳才发现事情不妙,说不后悔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跟安瑾瑜叫板,而应该会把姿态放得更低一点,摆事实,讲道理,安瑾瑜就算不听,也不会直接跟他翻脸,程阳悔得肠子都青了。
程阳承认,他一开始确实小看了安瑾瑜,认为安瑾瑜年纪小,经验又不足,异想天开提出的策划,想法幼稚又天真,好不容易搞到的项目最后一定会砸在手上,到那时,安家二少爷辛苦一场,收不收得回投资成本另说,更有甚者,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整个业内的笑柄。程阳不忍心看到喜欢的人落到如此田地,才会自以为是地站出来对安瑾瑜指手画脚,他以为他是为了安瑾瑜好,没想到安瑾瑜非但不领情,还直接将他定义为不怀好意的阶级敌人,不仅撂下了狠话,还彻底撕破了脸。
被安瑾瑜劈头盖脸一通斥责过后,程阳后悔不迭,再不敢轻视安瑾瑜的决策,反而认真思考起安瑾瑜想法的可行性来。
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跟安瑾瑜逐渐拉开距离,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能继续跟安瑾瑜共事,他还想着努力表现自己,跟安瑾瑜从同事逐渐变成朋友呢。
当程阳把精心构思的珠宝设计大赛方案放到安瑾瑜的办公桌前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在这段时间里,程阳可谓是绞尽脑汁,加班加点地完成他的策划,一改再改,直到最后交出了一份令他满意的方案。
安瑾瑜抬头看着站在他对面,低头绞着手指,一脸手足无措的年轻男子,心情复杂:“我还以为,你这次过来是向我递辞呈的。”
“不是的。”程阳忙不迭摇头,偷偷看了安瑾瑜一眼,腼腆地笑了笑:“能跟安家二少爷一起共事,我很高兴,也一直都很珍惜这个机会。”
这不是恭维,而是程阳的真心话。
“程总监说笑了。”安瑾瑜一边低头看方案,一边不甚在意地轻笑了一声:“别站着了,坐吧。”
程阳迈步往前,刻意挑了一个离安瑾瑜最近的位子坐下,一边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一边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安瑾瑜的神情,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没这么紧张过了。
安瑾瑜看得很认真,逐字逐句的看,一边看还一边琢磨,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了,程阳也就这么默默地陪着安瑾瑜坐了半个小时,不发言也不出声,安安静静,整个办公室里只能听到安瑾瑜翻动手中方案时纸张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程阳手心全都是细密的汗珠,不过眼睛,却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低眉垂首的安瑾瑜,看得很认真,看到入了迷。
安家二少爷五官精致,长了一副十分勾人的好相貌,性格又不忸怩,爽朗大方,程阳会喜欢安瑾瑜也是有道理的,在这个天气晴朗,阳光暖暖的下午,能这么安安静静地陪着安瑾瑜坐上一会儿,哪怕不说话,不交流,能看到自己爱慕的人欣赏自己的作品,程阳只是觉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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