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付出再大代价,只要是认定的目标,字典里就没有放手两个字。
“下一次见面,我们之间势必有一个人得隔着铁窗。”
“拭目以待。”苍白的秀美唇边浮动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靳天眼底燃起了可怖的火焰。
斩钉截铁不再看摆放在属于自己位置上氤氲热气的茶杯,靳洛利落转身,嘴角的嗜血残忍如出一辙,这一场对峙他期待已久,儿时他发过誓要将这个人击败,碾压进尘土,让他肮脏满身狼狈不堪,再也爬不起来。由始至终这个愿望没有改变,只随着时间推移愈加强烈。
“靳洛。”踏出门槛的刹那,靳天声音幽幽传来道:“第一份大礼,我已经为你送上了。”
与其说父子,不如说是两头全神贯注对峙,寻找破绽一击而中,咬断对方咽喉的猛虎。
靳洛没见过靳天的父亲,以此推断,如果林昔为他诞下子嗣也不会有见到祖父的一天。
冬末寒意依然彻骨,夜晚狂风如切割的刀锋,靳洛驱车回到住所,手指已然冻得僵硬。
崭新的房屋外层披上了一层薄雪,肃穆萧索,淡金色的灯光却透过鹅黄的纱织窗帘,投射出一道温馨的风景线,如狂风暴雨的茫茫海洋上指引方向的灯塔,一直守候,一直等待。
“回来啦。”听见外面的动静,厨房里的人探出头,浅淡笑道:“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一般时候靳洛会先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再出来,今天一反常态,解下风衣外套便走近了。厨房里充斥着翻炒的喷香,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套着围裙,线条温润的下巴反射着晶莹的柔光。
“唔。”突兀从背后被抱住,林昔惊得差点摔了汤勺,冰凉发丝蹭着他不由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近似撒娇的姿势让林昔不好推拒,而且这个人不是平时牛皮糖样的韩宸。
“老师今天做什么菜?”一贯体贴的靳洛察觉他些许不适,破天荒没有放开,反而拥得更紧防止他挣脱,淬了冰渣子的呼吸喷在颈后皮肤,让习惯室内温度的林昔起了鸡皮疙瘩。
“一些家常菜……”附上个人不好动作,林昔道:“不然你先洗个澡,出来就有饭吃了。”
“澡吃完饭再洗。”靳洛不但没有松手的迹象,环住他的腰反而收得更紧了。
“……”发现靳洛的异样,林昔粗略分析,想他可能工作遇上了问题心情不好,于是没有强制让他离开,只拍了拍他的手背,“松开一点,不然我都没办法做菜了,晚饭吃什么?”
虽然多有不便,林昔还是利索完成了四菜一汤,色泽鲜艳的菜色搭配上精美的装盘。
林昔不挑食,所以几道菜按照靳洛的喜好来,双胞胎兄弟口味不一,挑剔倒是很统一。
“味道怎么样?”靳洛面部表情变化一向细微难辨,林昔可没办法顺利读出他的感受。
“很好吃。”冰封的寒霜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缝隙,靳洛轻笑夹了一大堆菜到林昔碗里,“蔬菜对身体好,老师多吃一点,最近新闻报道常有药品质量问题,能不吃药最好不吃药。”
“……”林昔不知道靳洛是不是意有所指,连忙低下头猛扒饭,他的确买了药想吃。
“咳咳咳……”吃得太急饭粒呛到了,林昔急忙拍打胸口,防止自己不雅观喷出来。
“喝点汤。”脊背上力道适宜的拍打,盛满浓汤的小碗同时推到了面前。林昔抬起眼,靳洛的侧脸被灯光晕染了一层淡金色光圈,微微低着头,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眉眼如画,令人不由为这份动心的温柔停伫,失神晃然,竟忘却了噎人的难受,只管直勾勾盯着人看。
对方目光转移过来,林昔如梦初醒,为掩饰脸上的热气抓起小碗,咕噜咕噜灌起了汤。
“咳咳咳……”不幸又一次呛咳,而且比上一次厉害,整张脸彻底变成了煮熟的螃蟹。
“秀色可餐也没必要吃得这么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老师可以慢慢看慢慢吃。”
“……”听着打趣,林昔到底没忍住,“哪有人会这么自夸,说自己秀色可餐?”
“如果我不秀色可餐,老师会看着我喝下那么一碗汤?你平时半碗都喝不完。”靳洛重新为他打了一碗满满的饭,“如果是我,单单看着老师就可以吃下三碗饭。”
“这可是你说的,做不到今天的碗由你刷了。”
靳洛的确做到了,不过碗还是林昔刷的,因为靳洛拿下手表挽上袖子,没一分钟打破了两个碗一个盘子,差点挤光清洗剂,最后林昔只能亲自动手,让他在旁边擦干洗过的碗碟。
水龙头哗哗响,一个洗碗,另一个接过擦干净,闲话家常,不似烛光晚餐虚幻的浪漫,不同轰轰烈烈的激荡人心,平平淡淡,再寻常不过,只博得会心一笑,整颗心却一起亮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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