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没有察觉地,眼泪已经从他睁大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他跑到周骥面前去,他必须将胸中的这种闷痛发泄出来,他质问道,“林小齐怎么死的!”
周骥根本不为所动,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我问他是怎么死的?”周延上前拎住周骥的衣领,周骥手劲非常大,一把就将周延拉开了。
“你不用知道?”周骥冷冰冰地回答,并不是他不想用有温度的声音回答,只是他觉得,他自己已经没有了温度,所以,也说不出有温度的话。
“他是我弟,是我亲弟弟,我凭什么不能知道?”周延和周骥对峙着,这个人充满了激狂的愤怒。
“是啊!”周骥喃喃了一句,就低下了头,“出了车祸,是出了车祸,本来是不用出的!本来是不用的!”
“他妈的,是谁的车!老子不让他祖宗十八代来陪葬,老子不姓周……”周延怒吼着,神色疯狂,眼睛通红。
周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你,我会处理!”
“老子做老子的事,不用你管!”周延说着,心里痛得难受,就指着周骥冷嘲起来,“你不是能耐吗?一个儿子都保不住,你还能耐个屁!”
“谁是老子,你最好去洗洗嘴巴!”周骥起身就给了周延一耳光,力气之大,将大个子周延都打得踉跄了一步。
“你他妈的本来就没什么能耐,林小齐出事了,你朝我发什么火!你还有种没种?”周延愤怒地朝周骥骂道。
周骥瞥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爸爸,他不是一个好爸爸!周骥神色凄惶,脚步有些踉跄,往门外走去。
周延看周骥这副样子,心中的不满与愤怒也没有了发泄处,他跟着周骥出了门。
严沁对待周骥的吩咐有些心不在焉,他在心里埋怨着周骥。林小齐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二十来天,但是,那个可爱乖巧懂事的孩子是讨每个人的喜欢的,那么好的孩子呀,居然就这样没了。
严沁那天看到林小齐惊慌失措地从楼上冲下来,他第一反应是这个孩子怎么在这里,其次就知道坏事了,周骥带男伴回来并且还在林小齐原来的房间里行事,加上他跟了周骥多年,多少能从周骥神色上看出来些事情,所以,林小齐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些微怀疑周骥是不是对这个孩子有些别的绮思,不过,严沁更愿意将从周骥身上发现的那种绮思当成是他对孩子的宠爱,但是,看他带一个和林小齐有些相似的孩子回来在林小齐的房间里行事,严沁便对自己原来的想法有些拿不准了,因为,在大家族里,那些扒灰乱伦见不得光的事情并不少见,严沁的心有些乱。
严沁正要去追林小齐,裸着上身的周骥满是惊恐慌乱痛苦的神色,也许是太慌乱了,周骥完全失去了往日沉稳冷静霸道的形象,就像一个凄惶的孤汉冲出了房子追了出去。
严沁的慌乱比起周骥好不了多少,但是总算能沉下心来,马上开车出去追,这样要快很多,当他开车找到周骥的时候,林小齐已经没有了踪迹,而周骥满身是水,分不清雨水与汗水,也许,他的脸上也是有泪水的。
周骥之后终于镇定了很多,能够理智地分析事情了,这才好好地有计划与规划地派出人去寻找。
周骥自己出去找人了,严沁坐镇在家,等得焦心如焚,不过等来的却不是好消息,接到周骥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而且,电话里不是说将好好的人带回来,而是去医院。
在医院里,看到周骥满身是血,看到他疯狂的神情,严沁用拳头将这个疯了的男人打醒了。
林小齐一直没有脱离危险,周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关就是一整天,当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眼底压抑着痛苦与疯狂,但是表面已经恢复成了那个沉稳平静冷静的人。
之后,严沁被打发回到了别墅,本来他离开的时候林小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后来却又加重就这样去了,之后叫他却是准备葬礼。严沁虽然觉得林小齐的死其中大有蹊跷,但是,他却没有什么证据,而且看到周骥那心如死灰一般的沉痛,这让他不得不相信,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真的去了。
知道林小齐死了的时候,严沁心中是无比悲痛的,并且对周骥这个间接的罪魁祸首充满了痛恨,但是,他的心也松了口气,因为,他看清了周骥对那个孩子的压抑的罪恶而畸形的感情,一方死了,那么,另一方也该解脱了吧!
周延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给曹逸然说了林小齐的事情,曹逸然以为周延在和他开玩笑呢,完全不相信,可是,周延却是让他到葬礼上去,从葬礼上回来,曹逸然依然神情恍惚,他认为这只是大家开的一个玩笑,什么时候,林小齐终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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