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是吃药膳食补,这种西药,是因为他从绑架事件后就有了抑郁症,平时看着是好的,可是,一睡着就发梦,整晚的噩梦不断,不得已,周骥让医生开了这方面的药。
周骥心疼林小齐,在看到他吃这些药的时候最甚,所以,他才能这么快答应将林小齐送回去,因为他也希望林小齐回到长夏山庄后精神会变好,不要再靠这些药物维持。
林小齐蹙着眉头将药吃了。
凌芸看着这个孩子漂亮中带着淡淡忧伤的面孔,就特别怜爱,特别是在林小齐轻蹙眉头的时候,那种安静中所表现出来的楚楚可怜更甚,便更让人心生怜惜。此时,她也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周骥会对这个孩子不一般了,因为在这个孩子面前,周骥能够将他那大男子主义发挥到极致,凌芸这般想着,面上不自觉带了点讥诮。
佣人端了红茶和点心上来,凌芸动作随意优雅地开始品茶吃点心,林小齐面前同样放了一份,不过,他却不吃,只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芸看着他就笑了,放下茶杯,问道,“周骥要回中国去了,是要带你一起过去吗?”
林小齐抬头看她,点了点头,小声答道,“嗯!”
“你原来是哪里人?还有家人吗?这样跟着周骥,他们没有意见?还是,你是别人送给周骥的礼物?”凌芸又问道。
林小齐听她问自己的身份,而且,明显带着的居高临下的歧视语气,听着就让人不舒服,林小齐蹙着眉头咬着唇不回答了。
“不说吗?不能让别人知道?”凌芸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下去,她的眼睛清亮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洞明一般让林小齐觉得害怕,他怕这个阿姨是不是知道了他和爸爸之间的秘密,这个阿姨到这里来到底是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拆撒自己和爸爸的吗?是啊,对方是爸爸名正言顺的妻子,现在自己却什么都不是,自己还有什么立场说话来要求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呢!
林小齐蹙着的眉头更紧了,而且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头痛开始袭击他的神经,让他眼前发黑,额头开始冒出细细虚汗来,呼吸也急促了。
凌芸发现了他的变化,便问道,“你怎么了?”
林小齐咬紧牙关不说话,嘴里虽然想发出痛吟,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却不想示弱,于是,只是在那里坐着硬撑着,反正这种头痛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第一次头痛发作的时候,他就去好好检查过了,医生只是说他忧思过重,所以,才犯头痛,只要他不要胡思乱想,放下忧虑,就能好起来。
凌芸起身过来看林小齐的情况,还没有碰到林小齐,房门就被“砰”一声狠狠推开了。周骥沉着脸站在门口,正看到凌芸要去接近林小齐,他气急败坏地隐怒出口,“凌芸,住手,你要做什么?”
凌芸看到周骥过来,略有些吃惊,没想到周骥这么快,而且还这么恰巧地回来了。
她看了低着头仿佛很痛苦的林小齐一眼,心里想着难道这是这小孩儿的苦肉计,便露出一个讥嘲的笑意,直起身站到一边去,闲闲道,“你这宝贝好像犯病了,你快过来安慰安慰吧!我能做什么,这么个小孩儿,我难道带回去当儿子养?只是,我不像某人,自己的儿子还没养好呢,就这么惦记别人的儿子。”
凌芸从来就不是个会服输的人,特别是在周骥面前,从来都不甘下风,回了周骥这么一句,直让周骥脸沉得更厉害,眼里深黑地像个黑洞,任何东西都能被卷进去摧毁一样。
他没有理会他这位结发妻子的挑衅之词,飞快走到林小齐身边,弯腰将林小齐的头抬起来,林小齐额头上已经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牙齿在下唇上咬出隐隐血迹来了。
周骥看到,便开始心疼,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让他原来冷硬的面孔马上带上了心疼担忧的神色。对于林小齐的痛,他觉得总能以另一种方式报复在他自己身上,让他从来无法从里面得到赦免。
“怎么了,头痛犯了吗?”周骥摸了摸林小齐冰冷的脸和额头,心疼地温言询问。
林小齐有些迷离涣散的眼光在周骥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讨厌这个女人,现在,在他病痛的时候,他也讨厌这个女人的丈夫。
周骥回头看了凌芸一眼,凌芸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和林小齐两人。周骥也不想赶这个女人出去,便弯下腰将林小齐打横抱了起来,林小齐蜷缩成一团,虽然在心里怨恨爸爸,但是,对于爸爸的温暖怀抱,他从来无法拒绝,于是,将头轻轻靠在他怀里。
周骥将林小齐抱着出了门到自己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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