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晨曦走近他一步,「我想我爱上了你。不管你以前爱的是谁,有过怎样的过去,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一定也可以让你同样爱上我,所以,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
爱──这个曾以为终生和自己无缘的字眼,没想到,竟会在此刻说得如此自然而流畅。
骆晨曦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脏从未像现在这样跳得如此剧烈,他屏息等候他的回答……
这一刻,是他此生最难熬的时刻。
储维文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你……在说什么……不要乱讲话,快点回去吧……我还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说我爱你,你的回答呢?」
他的眸光坚定如剑,不容他的逃脱。
「你爱我?」储维文苦涩地笑了,无不讽刺,「牛郎的爱情,我怎么可能会相信。」
骆晨曦深吸一口气,和朱妍晴彻夜长谈后,就已料到会遭受这样的打击。
他试着平缓心中的痛楚,「你不相信,仅仅因为我是牛郎,还是……你心里根本另有他人?」
「没有,我心里什么人都没有。」
他的心里,只有一片荒漠。
「你撒谎!我什么都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你在为谁『守寡』?为谁把心埋葬在坟墓里?为谁拒绝任何一个人的温暖?年纪轻轻,你的日子还长着,不要活得像行尸走肉!」
血色迅速自储维文脸上褪去,他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你怎么会知道?」
「朱妍晴之前并没有对我说实话,原来她没有和她的老公离婚,也没有被对方遗弃,而是对方在四年前出了车祸,已不在人世。但她现在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她,还有蒋思军,纠缠在你们三个人的故事。」
骆晨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深遂的黑眸溢满怜惜,「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蒋思军,爱得很苦。可是不管怎样,在他选择了朱妍晴的那一刻起,你对他的暗恋就结束了。更何况现在,他已经离开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为了他而照顾朱妍晴,为了他而包养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你自己活着。难道我不行吗?难道我比不过一个死人吗?」
「闭嘴!」
储维文一拳挥过去,结结实实砸到他的脸颊,头被打偏到一侧,左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牙关一阵松动,舌尖尝到血的铁锈味……
够狠的家伙!
忍痛转过头看着他,骆晨曦知道自己就算再不忍心,也必须点破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他已经死了,四年前,就已经出车祸死了。」
「闭嘴!你他妈给我闭嘴!不许再说一个字!」
储维文红了眼睛,状若疯狂,扑上去揍他,这次骆晨曦有所准备,不再是挨宰的羔羊,也毫不客气地给予还击。
两个失去控制的男人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腿,激烈的厮打中,一起滚到地面……
激战中,储维文骑到骆晨曦身上,掐住对方的脖子,而骆晨曦则用力揪着对方的头发,互相恶狠狠对视,喘着粗气,就像两只斗红眼的野兽,都恨不得将对方撕裂吞入肚中,方能一解胸中的恶气。
正在僵持不下时,突然,一滴水掉到骆晨曦的脸颊,接着,又是一滴,两滴,三滴……像失控的天空疯狂下起灰色暴雨,自男人眼中流下的液体,有着与血同样的温度。
他不像在哭泣,更像在泣血。
「喂,你没事吧。」骆晨曦有点慌了,揪住对方的手缓缓松懈下来。
他只是想揍醒他,但绝不想惹他哭。
掐住对方脖子的手,改为揪住他胸口的衣襟,储维文浑身颤抖,泪流满面,死死把自己埋入男人的胸膛深处。
无声的泪,滚烫的火,一阵阵灼痛的是他的内心。
「好了好了,没事了。」骆晨曦紧紧抱住他,在他背部上下抚摸,安慰着他。
「他没死……」储维文哽咽着。
在他心里,他一直存在着。
他拒绝承认这个现实,拒绝。
「他死了,他再也不会活过来,已经化成了灰土。死者已矣,生者尚存,你必须为自己活着。」
虽然知道,这对他而言很残忍,但骆晨曦必须这么告诉他。
「闭嘴,闭嘴……你在骗我,你说的都是假话……」
储维文拼命在他怀里挣扎,那虚弱的力道,让他既痛惜,又爱怜。
「我只是不想你再欺骗自己。」
「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明白!」储维文抬起头,不顾满脸狼狈的泪痕,朝他喊道:「像你这种满脑子都是肉欲、跟任何人都可以上床视感情为玩物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明白真爱的意义……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觉得一个人有趣,就非要和他上床,喜欢一个人,就非要得到他。没错,我爱他,虽然他是我表哥,但我从小就一直爱着他。然而我知道他对我并没有特殊的感情,所以一直把这种心情埋在心底。他和妍晴结婚了,我祝福他们,比谁都开心。如果命运允许的话,我会一辈子默默守在身边,做他永生永世的好兄弟,这样我就可以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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