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然不认识白二少,但是翌辰集团的老板白奕辰他还是知道的,见对方亮出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便不再犹豫。他按照安然的吩咐,将孩子放在几张凳子临时拼成的chuáng上,好方便安然给女儿治病。
安然点燃了酒jīng灯,让男人从后面抱住孩子并用手将她的胳膊固定住,然后取了一根银针在火上过了过,便要往孩子的胳膊上刺入。站在一边的母亲见状连忙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李浩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
安然没有抬头去看周围的骚乱,他只是一边慢慢的下针,一边对女人解释道:“大姐您放心,我这针是用来暂时封住孩子的痛觉的,对他不会有伤害。不然等一会去掉被烫伤的皮肤的时候,孩子会很痛。”
说也奇怪,几根银针慢慢扎入后,孩子的哭声居然渐渐停止了。她只是将头埋进父亲怀里委屈的抽噎着,男人见状一手搂着孩子轻抚,一手更加牢牢地固定着孩子的手臂——既然银针有效,就说明这个少年的医术不是假的,他不想孩子因为自己没有看好而乱动,影响安然的治疗。
全部下针完毕后,安然擦了擦头上的汗,拿起医用的镊子和剪刀,小心的将死皮揭开,剪下,胳膊上便露出红肿的ròu来。他又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盒子,将里面的深绿色带白色颗粒的药膏小心的涂在了上面,最后轻轻将银针取下,长出了一口气。
奇怪的是,这个让旁边围观的大人都有些不忍目睹的过程,孩子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的样子。这让孩子的母亲心疼之余,不由得对安然多了一份感激——身为母亲,看见孩子遭罪,总是恨不得以身相代。现在见安然使自己的孩子免于痛苦,再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待人家的恶劣态度,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的开口:“这位…小大夫……谢谢你啊!你看之前我太着急了,所以态度不好,口气有些着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安然闻言笑了笑,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大姐,没关系,你的心qíng我能理解。刚才孩子哭得那么厉害,我又突然跑出来说要给孩子治伤,换了谁都会发怒,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还是赶紧看看孩子去吧。”
男人闻言,小心的避开了孩子的伤口,将她jiāo到了妻子的怀里。他感激的握着安然的手连连华晃动:“小兄弟,谢谢你啊,你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说着从怀里拿出钱夹,将里面厚厚的一叠钞票全部拿出来就要往安然手里塞,“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请你收下。”
安然连连摇手拒绝,“不用了,自己做的烫伤药,不值什么钱,能帮到你们我就很开心了。”他顿了顿,又嘱咐道,“一会儿救护车来了,赶紧送孩子去医院打消炎针,注意手上的药膏不要碰掉,12个小时以后才能更换。”
女人虽然对安然的嘱咐有些不以为然,但看在他好歹帮过自己的份上,还是态度很好的点头应下。安然见状也没有多说,而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了孩子的父亲,说了一句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之后,便和白奕辰李浩离开了房间,回到了栖霞苑。
三人走后,一直站在一边看到了整个过程的季景,在看着服务员将一家三口送到离门口最近的会客室等待救护车之后,歪头想了想,便吩咐服务员去温一壶最好的烧酒,自己则平静了一下,也向栖霞苑跟了过去。
直到白奕辰三人回到房间坐定,李浩仍有些脸色不好看,安然有些关心的问了一句,李衙内才气鼓鼓地说:“那两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男的还懂些道理,看那女的的样子根本就是不信任你,你还管他gān嘛?这不是拿脸恋去贴人家的冷……”说到这里,李衙内才惊觉自己的口气和用词似乎都不恰当,便硬是将“PG”二字吞回嘴里,还为此不慎咬了舌头。
安然对李浩的形容毫不在意的笑笑道:“身为医生,碰到这种家属是很正常的事qíng,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再说我明明有能力,为什么要看着不管?有病的是孩子,我总不能因为人家妈妈态度不好不管孩子吧?孩子又没犯错。”
李浩虽然在气头上,却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便有些讪讪的说:“我知道,我不是为你抱不平吗?看那女人的样子,分明是不相信你的本事。”说完有些埋怨的看着安然,“你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人家,真是好脾气。”
“我如果不是好脾气,之前就不会管你了。”虽然李浩语带埋怨,但是安然还是能听出他言语中留露出的对自己的维护之意,不禁心下微暖,顺手给李衙内盛了一碗汤,“给,喝吧,这汤虽然有些燥热,但是对你的身体还是挺有好处的。”
李浩还没来得及端起碗喝汤,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真是巧啊,我一进门就听见小神医抱怨我们店里的汤底燥热,一会儿还得请您给我们的汤料提点意见啊!”
随着那略显张扬的华丽声线,饭店的老板季景已经端着一个温酒的底托走了进来。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来人身高约一米八,套头毛衣休闲裤的简单装束显得身材尤为修长,明明是男人,长相却只能用jīng致漂亮形容,右眼角下的泪痣在灯光的照she下映出另类的妖异,换言之,这是一个好看到近似妖孽的男人。
季景见屋内三人看着自己,便自顾自的将酒放在一边,等他带来的几个服务员利落的换上了新的菜式和餐具后,他才亲自给几人将酒斟满,端着酒杯自我介绍到:“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王府火锅的老板季景。刚才这位小大夫为隔壁客人治疗烫伤的时候我也在场,真是大开眼界。我这次过来,是特地为此对几位表示谢意,感谢几位在紧急时刻伸出援手。感谢这位小神医的妙手回chūn——这酒是窖藏三十年的小烧,口味纯正,是不对外销售的。我把它赠送给各位品尝,小小意思,就当jiāo个朋友……”
第31章
季景的一席话说完,桌上的三人表现各异。安然因为自己的医术被人夸奖而面露欣喜,李浩则是在白奕辰面前没资格“外jiāo”,只能坐在一边陪笑,白奕辰则不动声色的开口请季景坐下——老话说,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他倒要看看这个季景想说些什么。
王府火锅的老板背景深厚,而且据说他本人几乎从来没有在客人面前露过面,这次亲自来送酒攀谈,要说是单纯的因为小孩出手救人来表示谢意,可信度实在不怎么高,就是不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季景顺势在安然身边坐下,笑着说:“白二少可是我们饭店的常客了,感谢您对我们的捧场,要是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以后只要是您来,可以不用预定,我们随时都有位置。”
白奕辰也微笑道:“那我就谢谢季老板了。”
季景笑道:“哪里哪里,这点小事不值一提”说完,话锋一转。“我刚才看见这位小安大夫的针灸功夫,实在是叹为观止。不知道是在哪个国手门下学习的?”
安然虽然一直希望有人能够认同自己的医术,但是真的有人当面夸奖他的时候,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局促的笑道:“这不算什么,我师父也不是什么国手,只是小地方的中医罢了。季老板您太夸奖我了。”
小地方的中医徒弟能有京城国手都不见得有的针灸术?季景见安然这么说,只当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师承,便正色说道:“我可不是夸奖你,凭小安大夫您这一手,在京城也算是屈指可数了。对了,刚才听您说我们店里的汤底燥热,既然小安大夫jīng通此道,还请给点意见,我们好改进啊。”
安然闻言更加不好意思,自己在人家店里吃饭,还说人家的汤底有毛病,实在是有点不太厚道。他赶忙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下了几个字,递给季景,歉意的道:“季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千万别介意。这纸上有两味药材,加进汤底的话可以防止燥热,味道也会更鲜一点。”
季景伸手接过,并向安然点头一笑表示谢意。安然则被对方笑的有些晃神:这人长得好漂亮,笑起来就像……对了……就像帮里那群腐女说的“女王”……
他这边看季景看的发愣,白奕辰那边心里却有些泛酸,他开口打岔道:“小孩子不懂事,季老板别跟他一般见识。不知道您今天来还有什么别的事qíng?”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要谢,你已经谢过了,汤底的改进方法小孩也给你了,没事的话就赶紧哪里来的回哪去吧……
而季景却仿佛没听出白奕辰的逐客令一般,他依旧自顾自的对安然说道:“人说千金易得,神医难求。刚才小安大夫说自己有诊所,不知道开在哪里?将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也好登门求医。”
安然闻言更加不好意思,他赶紧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季景:“我的诊所在碧水云居,不过还没有开业。你要是想找我的话,可以打这只号码。”
“好的。”季景郑重的将电话号码同药材方子一起收好,又回敬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才端起酒杯致意道:“那我就不多说了,小安大夫开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前去庆祝。今天感谢各位对我们饭店的帮助,我先gān为敬。”
说完也不管白奕辰三人的反应,直接一口gān下杯中的烧酒,站起身来道:“我不打扰各位了,请慢用。”说完嘱咐服务员小心招待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安然见他来的突然,走的潇洒,不禁傻傻的端着酒杯看着季景的背影纳闷:“这人到底是gān嘛来的?”
白奕辰看着安然愣住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玩,他抽下了小孩手中的酒杯,换上了橙汁,笑道:“不用管他,他要是真的有事,早晚会上门来找你的,再说他不是还说等你开业的时候要来帮你庆祝的吗?所以不用太在意。”
安然闻言点点头见白奕辰既然这么说了,也就将疑问抛开一边不管,转而专心对付桌上的美食——刚他还没吃多少,就跑去给人治病了,这会一折腾,又觉得有些饿了。
李浩显然没有安然的好食yù,他的思绪仍然纠结在刚才那小孩手臂上的几根银针上,见刚才一脸严肃的神医这会儿吃的一脸幸福,忍不住嘴角抽搐着道:“我说安然,还别说,你那针灸术真是有一手,一扎上去,那小孩立刻就不哭了,你真是用银针止痛的?”
“不然你以为呢?”安然嘴里嚼着羊ròu,说话有些模模糊糊的,十分好笑。白奕辰见状赶紧给他倒了杯热茶放在旁边,心中有些无奈——这小孩怎么吃东西这么快?回头再噎着了,自己也没让小孩挨过饿啊,怎么缺嘴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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