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场针对单家旧部的清洗,正在部队里悄无声息的展开……
白振林匆匆回到家里,一进卧室,便看见满屋一片láng藉,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被单晶破坏殆尽,就连她平时用惯的梳妆镜,此刻也一片片的碎裂在地上。而房间的女主人此刻正面带憔悴,鬓发散乱的坐在chuáng上发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墙上的结婚照,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晶见白振林进来,先是脸色一沉,然后忍不住先开口道:“真难得,你还知道回来啊?”
上次争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夫妻二人自那时开始进入冷战时期,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而此时白振林也是自那之后,第一次踏进自己的卧室。
他本就因为利益与单晶结合,此时见她对自己这个态度,本就不多的耐心更是所剩无几,于是便沉声道:“是你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单晶闻言心中一痛,随即冷笑道:“这么说,我要是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准备回这个家了?”
白振林见她如此,心中也不yù与她争辩,只是面无表qíng的道:“我回来,不是听你跟我发飙的。说吧,你这么急三火四的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qíng?”
看着白振林冷漠的态度,单晶心中对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坐直了身体,整了整鬓发,讽刺道:“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糊涂?你和盛盈生的那个孽种把我告上了法庭,这件事qíng全京城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会不知道?”
白振林闻言轻描淡写的道:“这件事qíng我知道。”
单晶等了半天,见他没有了下文,不由的气结,她伤心的道:“这就完了?白振林,我们好歹夫妻多年,现在你儿子把你的枕边人告上法庭,你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知道,就算完了?我好歹也是扬扬的母亲,你这么做,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了!”
“你的确杀了盛盈。”白振林定定的看了她半响,就在单晶有些心虚的想要回避他的视线的时候,白振林开口道:“而且白奕扬那么不成器,我看不出他有哪点像我。”
单晶闻言心脏猛地一跳,立刻回答道:“你别拿儿子来说事。我当年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白振林摇头道:“你不要再拿我当幌子了,而且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当年那么做,其实为的是你自己。”
他似乎站累了,于是越过地上的障碍物,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在上面坐了下来,以十分公式化的态度开口道:“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单晶被他的话弄得思绪大乱,但是她还是努力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她定了定神,qiáng硬的道:“我要你摆平这件事,摆平白奕辰。”
白振林立刻拒绝道:“不可能,他是我的儿子。”
单晶冷笑:“儿子?你何尝在乎过这个儿子,不过是jiāo换的筹码不够罢了。”
白振林沉默了半响,道:“那你能出什么代价?”
单晶见他这么说,冷笑道:“我用当年那份资料,换你帮我摆平这件事qíng,这样,还公平吧?”
白振林闻言,目中闪过一抹jīng光,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定了。”说完,他站起身,向门口走去,“既然该说的事qíng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单晶对他的离开,第一次丝毫没有了想要挽留的yù望,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丈夫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道:“你给我记住,白奕辰是我的儿子,我既然答应你摆平这件事,就不准你cha手。如果你敢像当年一样乱来,别怪我不顾夫妻qíng分,对你不客气。”
说完,也不等单晶反应,在身后一片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中,离开了这个对他来说,还没有在部队待的时间长的家。
而此时身在暗处的白奕扬,则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父亲远去——他本想询问母亲关于盛盈的事qíng,可是却不料听到父母间的争吵,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再思考任何事qíng,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父亲其实并不爱母亲,也不在乎自己。而且,母亲真的像外边说的那样,派人杀了白奕辰的妈妈……
第76章
白振林虽然答应了单晶,帮她解决当年的案子,但是他心中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与盛博和沈家抗衡的,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态度暧昧不明的唐家。
提起唐家,白振林便心中郁闷,都怪自己当初想着用白奕辰和唐家联姻,借机为自己增加筹码,却估错了白奕辰对白家的态度,结果反倒弄巧成拙,不但没能借力,反而与唐家起了嫌隙。
可谁知道白奕辰居然有这么好的本事,在与唐家小姐退婚之后,反而得到了唐家的支,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其实安然给唐宁治病的事qíng,白振林是知道的。因此他觉得,唐家之所以愿意支持白奕辰,其原因多半应该是出在他家里那个学医的少年身上。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牵线搭桥,白奕辰也没有机会认识唐家,进而为唐宁推荐医生,那样的话,唐家也就不可能主动掺和到这件事qíng中来,那至少自己需要面对的压力也可以没有这么严重。
白振林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白奕辰过河拆桥了,于是他恼怒之下,竟连带着给唐宁治病的安然,也一并怨恨上了。
不过他明白,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件事qíng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单晶脱罪,然后拿回她手中那份当年的资料。然而撒大家族的联合施压显然非同小可,所以白振林看得很清楚,事qíng的关键还是在白奕辰的身上——只要白奕辰能够放弃报仇,那盛博也就不再是问题。
但是白振林明白,如果由自己出面去说服白奕辰,则成功的可能xing几乎为零。所以他思来想去,只有厚颜去求自己的父亲出面。
毕竟白奕辰年幼的时候,是被养在白家老宅的,所以父亲的话,在他心中,应该还是有些分量的——白振林如是认为。
拿定主意以后,白振林没有耽搁,而是迅速来到白家老宅,与白老爷子商量此事。
谁知白老爷子听完他的来意后,却很gān脆的摇头拒绝,并且劝白振林说,让他不要趟这趟浑水,不要因为单晶而惹恼了唐家,到时候非但救不了单家,恐怕还要连累白家也跟着遭殃。
白振林无法,最后只得道出他当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和单晶结婚,并不是因为两人之间有感qíng,而是因为当年那件事qíng的证据就握在单晶手中,并且现在更是以此为要挟,让他劝说白奕辰放弃追究母亲的死因。
最后,白振林道:“父亲,这次您一定要帮我。为了当年件事,我们白家已经付出太大的代价,我不能忙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被一份资料毁了,而且如果那份资料真的被公布,整个白家都会受到牵连。”
他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白老爷子,道,“白奕辰那孩子虽然恨我入骨,但是他毕竟从小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我相信如果您动之以qíng的话,看在您的面子上,说服他答应放弃追究的可能xing还是很大的。”
白老爷子听他提及此事,不由得出神了半响,最后长叹一口气,道:“既然这样,还真不能对单家的事qíng袖手旁观。”随即,他面露难色,道,“可是奕辰这孩子,从小xing格就认死理儿,偏他在老宅这些年,我由于jīng力不济,对他甚少关注,所以现在只怕我说的话,对他来说也未必管用,”
他想了想,再度没什么信心的摇头道,“如果我的话真的管用的话,那当初我寿辰那天,他也不会连唐家小姐的面都不见,就直接在顶撞我们之后拂袖而去了。”
白振林闻言,也觉得父亲的话有理,于是着急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们连他都说不动,就更别想让盛博息事宁人了……”随即,他恨恨的道,“也算是盛博运气好,居然能搭上了沈家。早知道的话,当初就该趁他还没坐大的时候,用些心力,将他打压下去,那现在我们也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白老爷子无力地摆摆手,道:“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我们想将这件事qíng平息,只能找可以说得动奕辰的人出面。”他沉吟了半响,道,“可是这孩子骨子里十分倔qiáng,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发现有谁的话,能让他改变自己的主意的。”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看着白振林,道:“难道我白家,注定难逃此劫?”
白振林听父亲这么说,不由得也低下头苦苦思索,突然他眼前一亮,道:“或许有个人可以。”
白老爷子闻言忙问道:“谁可以?难道你说的是唐绅元?”
白老爷子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因为唐家退婚的事qíng,算是欠他白家一个人qíng,如果以此为借口,自己再舍了这张老脸上门恳求,说不定真的会说动唐绅元这个老东西帮忙出面斡旋。
退一步说,就算他不肯帮忙调解,只要唐家不从中cha手,凭他白家合单家联手,也未必怕了盛博和沈家。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振林却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唐老爷子,而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白启宏闻言一愣,问道:“是谁?难道你是说奕涵?”
白振林闻言道:“他叫安然,现在和白奕辰住在一起,是个中医,就是他现在正给唐宁治病。而我想,唐家这次突然在这件事qíng中cha手,多半是因为他的原因。”
说着,他露出有些怪异的笑容,道,“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白奕辰那个小兔崽子的qíng人……”
白振林见父亲没有说话,便继续道:“我一直在暗中派人关注他们,发现白奕辰似乎对他言听计从,如果他愿意劝说白奕辰放弃追究当年的事qíng的话,我想应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说完,白振林用祈求的眼光看着听了自己的话后,表现的一脸震惊的父亲,道:“而现在,能够出面去找他的,就只有你了,求您帮帮我,父亲……”
白启宏虽然对孙子和男人同居,并且认真的事qíng表示不赞同,但是为了儿子,他还是决定找安然谈一谈。
不过,他觉得直接上门太过掉价,便让陈安以上门看病为借口,想约安然去茶馆相谈,并叮嘱他千万不要bào露自己的身份。谁知安然在问明陈安要求看诊的病人并没有行动不便之后,便以忙为借口拒绝出诊,并让陈安带着白老爷子来诊所看病。
陈安无奈之下,只能一次次提高出诊费用,谁知无论他怎么游说,安然硬是不肯,而且振振有词的说,“适当的活动,对老人家的身体有好处”,最后被bī急了,他便眼睛一瞪,道:“我诊所是真的有事,既然你家老人不愿意来这里,那你要么就等我有时间,要么去另找愿意上门看诊的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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