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己这边也不是一无所获,于是和对方合计说:“冯行,你我都没有儿孙福,我不说那最后办事的是不是我家那小崽子,也不想说他彻底无辜,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回事心里也都清楚。”
冯行长表示有话要说,陈建林说:“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咱们这个时候也甭跟对方客气了,就当是都有一腿,共同作案怎么样?”
冯行长沉得住气,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谁做的谁就承担责任。这样对人家受害一方也公道。”
陈建林说:“冯行,这个事确实不是个好事,我打个不怎么好听的比方——谁也不想接过那屎盆子扣自己头上,可是大家都觉得推给别人自己就不用接了,结果呢,先没怎么样咱们就内讧起来,你推我搡溅一身屎,最后谁能一身干净全身而退了?”
冯行长说:“你的意思?”
陈建林说:“我的意思是——咱们开始的思路就错了,这是个坏事,可是坏事咱们也要争取把他给办好啊。争取能成个双赢,不,三赢的结果。”
冯行长不动声色,沉吟半晌,说:“要是能像你说的那样当然最好。关键是具体怎么办。”
陈建林笑了,“说简单也简单。如果赵院长也能站在咱们这一边,化干戈为玉帛,所有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冯行长嗤之以鼻,“你这不是说了也白说么,”他不好意思说对方是放屁,用了一个比较缓和的说法。
陈建林说:“不白说,这个就是基本路线,基本路线定下来就看咱们的棋怎么走了。路子我搭好了,就是力度不够,如果能借冯行你的东风,结局就是皆大欢喜。咱们也就别分彼此了,联手怎么样?”
冯行彻底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这次换陈建林沉得住气,给自己慢慢点了支烟,说:“据可靠消息,三院老院长马上要退了,听说赵副院长并不是继任的最佳人选。”
这么一说冯行长彻底明白了。
他在心里掂量着,有点没底,“事是个好事,如果能成,真就像你说的皆大欢喜。不过他肯接受条件息事宁人吗?”
陈建林笑了笑,“我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过么,我同老赵认识这么多年,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个逞匹夫之勇的人,很明白事理利害。人的想法一多就有有顾虑,一有顾虑就有动摇,一动摇这件事就八成差不了。”
冯行长颇感慨,试想如果是自己的儿子受了糟蹋,而接下来是面对诉讼还是升官的选择,答案是……“就按你说的办,我觉得可行。”冯行长觉得同在官场,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陈建林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俩人算是达成同盟。
接下来的事情虽然费些力气,需要些时间,然而局面一点点地向好的方向发展。双方攻防多以心理战为主。
赵父对此事的纠结自不必提,一个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另一个是一生奋斗的目标,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陈建林态度也比较诚恳,一趟趟地找他,把那无数的气也受得,还给他找了很多舍此就彼的理由,其中一条让赵父颇动心,他说:“你也该为孩子的将来打算打算,他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过钢易折——当然,我们这边也会有适当补偿的。”
事态胶着了一个阶段后,随着三院人事更迭日期的临近而终于有了突破——赵家撤诉了。
本来如果是强奸案的话是不可以撤诉的,因为是公诉案件,原告只有决定是否追究其刑事责任的权利,可是刑法中对强奸罪的定义是指“男性”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故而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强奸,这中间的法律漏洞很大,可看具体如何操作。如果只是一般程度上的伤害案,加上冯、陈二人又未满十八岁,就跟小孩之间的打闹无益,只要受害方不追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家撤诉后的一星期内,赵副院长的那个“副”字头衔也被拿掉了,这件事情也算告一段落,终于不了了之。
然而涉案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重回学校。
冯在渊被家里送去美国读书,冯行长在酒桌上对人摇头感慨:“这孩子我是管理不了了,还是让美国人民替我管理下吧。”也不知道美国人民是不是比他这个老子好使。
至于赵紫桥则被赵父安排回家请名师一对一自修高中课程,计划参加明年高考,只要分数刚够本科他就有办法让孩子进他他们医院附属的医科大学——在父母的心理这孩子已经不适应集体学习生活了,只能尽量地纳入羽翼保护起来。之前一次刚上高中就因为在军训中表现太过柔弱而受到班级同学的起欺负,结果转到这个学校可好,“欺负”得更加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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