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清贵人语迟说:“我当初是用了很卑鄙的手段才得到他的,所以现在不得不分手了。”
景海鸥吓了一跳,后来才反应过来,彦清是在回答古早前的“为什么分手”这个问题……不对,关键不在这,关键是“用了很卑鄙的手段才得到他”是什么意思啊?
他试探着问,结果彦清一反之前吞吞吐吐藏着掖着的作风,清清淡淡地就把当年发生的事大概说了回。他讲自己如何自编自导了一出惨剧,利用陈建林的愧疚心理留住了他的人,然后现在真相大白,俩人的缘分也就到头了。
他说的时候一点也不见激动,冷静得不像是讲诉自己的故事。
景海鸥静了一会,说:“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就分手了?”
久久没有答复。
景海鸥觉得朋友真是受了大刺激了,都快傻了,叹气,“你也别想这么多,老陈不是那么怂的男人,我觉得……不至于就到那一步。他可能也是一下子无法接受下来,不过等他自己别过这个弯来,想着这么多年的情分肯定会回心转意,回来你身边的。那个前妻什么的迟早会离开的,你们把这一页就此揭过,还照常过你们的日子不就得了……”如此这般宽慰了半天。
彦清突然说:“我要睡了。”爬上床,自己钻进被窝,闭上眼。
景海鸥看了看他,觉得还是不要接着教育了,虽然这样好像不妥,可是也没有好办法。
他觉得人一旦要是自己迷进去,不是别人可以挽救的,毕竟,只有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
端起那碗已经沱了的面条,他在门口担心地望了望床上那隆起的一坨朋友,怜悯又无奈。
但是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却有宽慰地说:所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这一夜陈建林不知所踪,彦清在房间里不知道是睡还是醒,景海鸥在客厅沙发看了一晚上电视,就怕有个什么万一,不敢闭眼。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一觉醒来自己仰头在沙发上睡的流口水了,外面天色渐亮起来了,想来时候不早,景海鸥惊跳起来冲进卧室,里面人去楼空。
景海鸥吓坏了,首先冲到窗子前尽力往下看,看看有没有一滩血或者一堆人什么的,结果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应该是没跳楼。
接下来想难道是离家出走,或者找别的地方想不开去了?
他急急吼吼地冲出卧室,要去找人,结果刚拿起鞋子眼角就扫过一抹杏色单薄的身影,定睛一看,那站在阳台上眺望的不是彦清还是谁?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大早上的我还以为你……吓了我一跳。你这是看什么呢?”他站在彦清身后跟着往外看,可惜除了这个城市晨曦中灰蒙蒙的天空之外别无他物。”
彦清的系统延迟还在继续,甚至有时候太慢了就干脆死机,他只负责看,不负责回答一切问题。
结果这天上午陈建林也还是没有出现,景海鸥试着给他打电话,不过手机开始是没人接,后来是关机或者没电了。
下午,景海鸥要工作,没办法,只得把彦清带去自己的店进行看管。
不过好消息是——彦清不是在绝食,他意兴阑珊地吃了点外面店里买回来的食物,虽然不多,不过也不对任何事情提出异议,很好管理的样子。
这一天陈建林还没出现,彦清的电话倒是响了,他本人迟疑地盯着手机看,不知道是否打算接起来,景海鸥凑过去看,见上面写着“安迪”,于是自作主张地拿过来替他接了。
那边是个年轻孩子的声音,“彦叔?”
景海鸥说:“小胖子,我是你景叔,找你彦叔什么事?”
安迪静了一秒,“我彦叔上哪去了?”
景海鸥说:“去洗手间了。你到底有没有事呢?”
安迪说:“我、我想问问我爸哪去了,我们打电话一直也找不找人。”
景海鸥说:“那你就接着打,没准什么时候就能打通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卫生间给你彦叔送纸去了。”
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了,景海鸥看上面写着“陈京萍”,接起来,对方是个女的,直接就说:“是小清吗?”
景海鸥觉得这个应该是陈建林的家人,很可能是姐妹什么的,于是故意装作很用力地嗯了两声,说:“对不起,本人正在马桶上,嗯……不方便……等一会再嗯……”然后就挂断了,然后把设置调成会议模式,不再理会。
晚些时候陈建林终于打了电话过来,不过隔着电话仿佛就能闻到他的酒气,说话也含含混混的,“他、他还好吗?”
景海鸥就有点生气,说:“没死。”抓住机会训斥,“你怎么回事?我听彦清说了,不就是那么多年前的那点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想不开的?是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想一起过下去就痛快点,不想也请痛快点。你这样躲着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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