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济源作为保一方平安的小官僚,自觉在地方上已经很有面子了,可是平时也接触不到这样来自传说中家族的人。
这样看来景海鸥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难道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中了王磊?以为这是个平民精英,想老牛吃嫩草?——这也并非绝无可能,景海鸥素来爱和比他年轻的孩子调情。
想到这胡济源心里略有点不是滋味……本来心里暗暗期待这次没准是个机会的……
再看席间景海鸥对王磊那若有若无的注意和奉承,越发地像是坐实了,心里悻悻,面上却滴水不露,尽一个陪客的职责和孟律师觥筹往来——最近孟律师正有个案子用到市局,正想找个说的上话的机会。
一餐完毕,景海鸥本来还提议去会所做个减压SPA放松放松来着,被胡济源毫不留情地否决了,他笑道:“我艹!海鸥你还是算了吧,你拉我们几个去脱光衣服洗澡,万一肥皂掉在地上谁捡?”
几人都笑了。
其实胡济源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双的,只是这几年往上爬得稍微高了那么一点,以前那些事情就得稍微地藏着掖着点了,现在他对外都表现得标板溜直,这次肯这么公开地帮景海鸥打同志分家案以算是额外的情分了。
景海鸥能说会笑,但从来不在场面上乱放炮,此时也不反唇相讥,只是笑道:“那种东西还值得捡么?下次我送一打肥皂给你留着用好了。”
等到走的时候景海鸥突然说:“我的车下午借给别人用了,不知道放不方便搭你们谁的车。”
胡济源忙说:“主人请吃饭搭客人的车,海鸥你行不行啊?”有意要载他回去。
可是景海鸥却拒绝说:“你算了吧,我和你家不是一个方向,哪好意思这个时间让你绕大半个城。”又说,“王律师的车方便吗?”
王磊笑道:“我往北京路那边去。”
景海鸥说:“那正好顺路。”
胡济源醋溜溜地暗想:“怕是到纽约路你也会说顺路吧……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连红三代也敢出手撩拨,真是……我要是晋波就打折他腿关在屋子里一辈子不放出来祸害人。”
几人分手,各自上了车。
王磊礼貌地问:“你去哪?”
景海鸥道:“麻烦你了。你就走正常回家的路好了,我没所谓的……我是说到了附近我会告诉你在哪停。”
王磊也不和他客气,径自开车。
“我想知道王律师对我这个案子是怎么想的?”景海鸥开口问。
王磊说:“景先生真是奇怪,这话应该刚刚跟孟律师谈,而不是我,我只是个刚入行不久的小角色。”
景海鸥笑了,“王律师你客气了。明人不说暗话,这个案子我是给你准备的。只有你才能帮我赢了这场官司。”
王磊很淡定地笑道:“景先生说笑了。”
“其实王律师——或者我该叫你一声王少?今天中午你见到傅南生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王磊看了他一眼,转过头仍旧开车,“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当着我的面点名了。正常的不该是装作不知情的在背后暗爽吗?”
景海鸥哈哈笑了两声,“可是那样的话王少你不一定会爽到,我想没人会喜欢被白白利用。既然我需要你打赢官司就不能让你不舒服。”
王磊又看了他一眼,玩味的,“这么说你打算让我‘舒服’?——有多‘舒服’?”
景海鸥立刻正经了态度,“不,王少你误会了。我是真心想把案子交给你,只要你肯做下去就行,并不需要特别做什么。”
王磊吹了声口哨,“真遗憾。我还以为你会更有‘诚意’。”
“这次是王少你玩笑了。我和傅南生不一样的,没有他年轻,没有他有学识,没有他看上去正派,不过有一点我比他略强一点,我不像他那么缺钱,所以不用急着把自己批发零售。何况,我也顺便调查了下你的洗好——很显然,你刚才那些只是玩笑而已。说实话,这个官司,输赢我不怎么在乎,赢多少我也不在乎。我就是替晋波愁得慌,你说他总那么顺风顺水的没点挫折也不是个事啊。”
王磊笑了,“你觉得我能挫掉你的EX?”
景海鸥点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某种程度上我的存在也就是用来撅他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王磊慢慢把车靠边停下,说:“听上去好像很好玩。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如果我最近不忙的话。今天就送到这吧——我已经不忍心把你拉到更远的地方了,虽然现在已经南辕北辙了。”
直到王磊的车消失在车水马龙中,景海鸥才想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难道一下午的功夫王磊就已经反调查他的底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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