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之后他搂着彦清,突然说:“你说你家人借钱的事要是过去了,你是不是就能行了?”
彦清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建林亲了下他的额头,阖眼就特别安心地睡过去了。
第31章
饭桌上彦清表现拘谨,虽然他是名义上这场家宴的主人,可是作用却像个傀儡,陈建林替他安排好一切。
陈建林本来想在梅华定个位,那里有他们过去那个年代岁月安好的回忆,彦蕴城再清高记仇,到了那里,看着古旧的桌椅板凳,一茶一饭之间说不定心就软了,他想,人总是念旧的。
若是定位怀旧和温情,那里倒是个不错的场所。可是又一想,梅华空间有限,没有设立包间,最大最好的位置就是二楼靠窗的一张大台,周遭人来人往,并不是个适合清清静静谈话的好地方;再说又怕被李老师母子背后诟病“太小气不够排场”,想来想去还是算了,怀旧不如务实,几十年了,物非人非,也许人家早就不在乎了呢。于是转而在常去的一家酒店定了包间,约好了彦家人吃饭。
陈建立并没有把他和彦家人的接洽谈判的事透露给彦清听,就是打算到最后把他们一家都拢到一起吃顿饭,把话说开,给彦清一个惊喜。他对此志在必得,觉得一定能够一举解脱彦清。
所以直到当天下午,陈建林才打电话告诉彦清“那件事”已经谈妥,晚上再某处某处和他们家人吃饭。
席间彦家母子表现得很积极,如果不是有陈建林压场子,他们简直要反客为主了,频频敬陈建林和彦清的酒,说了很多相亲相爱的话。
特别是彦予,又是道歉又是反思,还自告奋勇地自罚三杯什么的,陈建林拦着说:“自家人吃顿饭,用不着这么大场面。”
彦予要说好听的也会,嘴跟抹了蜜似的,陈建林这边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记前嫌。推杯换盏间,气氛越发融洽,彦予又和陈建林称兄道弟起来,他趁机说:“陈哥,你说我从小运气就不好……小时候的事就不提了,长大了出社会好容易开个公司,赶上金融危机,赔了那么多钱。”
陈建林笑道:“金融危机大家都遇上了,不是所有人都赔钱,还是分人吧。犹太财阀还是谁的不是说过,别人的危机才是你的机遇。不是有这么句话么——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父母。遇到问题多想想自己的不是,不要总想着外部环境不好。”
彦予连连点头:“是是是……陈哥,是做大买卖见过打风浪的人,以后还请你多指点……呃,你说我这个公司怎么办呢?资金缺口还是挺大的……”
陈建林笑着打断他,说:“我跟你说说我自己的事情吧。当年我也和你一样自己开公司,我父母开始还挺支持的,给我出了本钱,不过没多久就出了问题,需要追加资金,这时候又不巧我和你哥的事被发现了,我爸那脾气——彦叔你是知道的,”陈建林转头对彦蕴城说,“跟你比差远了——也不跟人讲道理,就是逼着我和彦清断。我没答应,他就冻结了我的资金,他那时候还在台上,手里还有点权,整我还是绰绰有余的。那时候多惨啊,公司不大可也几十号人等着我弄钱来发工资呢,我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他把人生最低谷时候的惨况很详细地描述给彦予听,“……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结束公司了,幸亏有彦清拿回来的那几十万付了工人拖欠的工资,还有几笔尾款什么的,否则的话大概还要更惨……”
彦予插嘴说:“还有什么更惨的?最多就是破产咯。”
陈建林说:“当时有个工人爬到江桥的钢架上冲下面围了一圈的媒体说,如果陈建林不把拖欠的工资给他他就跳下去——如果我没有彦清那笔钱,谁也说不好事情会怎么收——后来我们有一段过的也特别苦,最难的时候我们俩人只有三十块钱过一星期,好在你哥做面包的手艺不错,我们买了几斤面粉,靠他烤面包给我吃也活下来了……”
彦清笑道:“说这些干什么。都那么久的事了。”
陈建林说:“有什么关系,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藏私了,说给你弟也让他知道下生活的不容易——现在说起那时候的日子是能一笑而过,挫折当财富了,那是因为我们俩——我和你哥咬牙挺过来了,如果挺不过来,这辈子也就那么大造化了,我现在肯定还不如你。不过现在真挺感激那段经历的,至少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自己不是万能的,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可以。不知天高地厚,最后很可能就是天地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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