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志军又笑着批评了两句女儿,然后单独把苏乾叫到书房,俩人关上门说话。
杜菲菲就在客厅看电视嗑瓜子,耳朵支着听里面的动静。不过房间的隔音太好,她什么也听不见。
杜志军对这个女婿其实是颇为不满的,他自己是个男女通吃的,却不想女婿也是这一路的,可是杜菲菲被他惯坏了,只能爱谁是谁。
他这次正式找苏乾谈,核心思想有两个——
第一,绝对不可以对不起杜菲菲,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绝对不可以和倪端有任何接触,否则后果同上。
并说“这些事情菲菲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不能容忍自己女人的家庭被不名誉的第三者破坏。”
苏乾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自己和倪端只是故友重逢,谈不上交情,也不是那个关系。
杜志军睁一只闭一只眼地给他台阶下,“我当然知道你这个孩子厚道,不会和他那种人有什么瓜葛——我想你已经知道他现在的职业了吧。”
苏乾无语点头。
杜志军叹气说:“不是我妄下评断啊,倪端这个孩子,我看着,心术不正。他一直对当年那个案子耿耿于怀,这次他找你大概也说自己如何无辜又受了哪些苦。”
苏乾更加心绪烦乱,不知如何是好。
杜志军叹气,“可是,我劝你不要相信他的那一套。我干警察这一行这么多年,基本上看人是不会走眼的。如果本质是好的,即便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最后也会迷途知返;反过来如果一个人心术不正,即使给他康庄大道最终也会下道。刑满释放人员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他要选择做那一行?是活不下去了啊?年轻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去出卖淫!”摇摇头,“可耻可悲可叹!”这三个排比字眼力透纸背。
苏乾不自觉地双手十指交叉,指节泛白。
杜志军凝神看他,皱眉说:“他不会跟你说了什么污蔑我的话,而你又相信了吧?”
苏乾紧张地抬头瞥了他一眼,矢口否认。
杜志军说:“我想也是,他做的事情意图已经很明显。”
“……意图?”
杜志军皱眉,“难道你觉得他是为了和你再续前缘?——实话讲,他不过是想回来报复。报复的对象就是当年涉案的人员,也包括你。”
苏乾脑子一片空白地看向岳父。
杜志军指出,“你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写过的那份材料吧,虽然那东西并不是决定性的证据,不过对倪端的心理上的影响想必会相当大,他不是从此之后再也不肯见你? ——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几年后的这个当口出现?为什么他突然就不计前嫌来找你?——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什么你该懂的。”
“我、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他正被包养着?包养他的又是谁?——说起来还是有点来头的,是军区丁家的公子,现在经商,生意做的很大。军方的人物,我也惹不起的。”他冷笑,“据说这位丁少在某件事情上很有些特殊的癖好,而倪端为了笼络住这个金主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他觉得有些太过露骨的话不要在晚辈面前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苏乾也不想知道了。
“所以说你们这些孩子的想法总是太简单,丁牧遥会为了他而对付我吗?即便是他想对付我,就轻易可以做到?——真是儿戏!我这个人行的端做的正,自然是不怕的。”可是杜志军是不会放弃这个彻底做透他思想工作的机会的,又不厌其烦地说了很多关于倪端的恶形恶状。
苏乾知道岳父是再变相地威胁他,如果他不就此表态的话,情况也许会更糟,于是他不得不艰难地表决心,“爸爸,你说的我现在都知道了。我……不管倪端怎样,我现在是个有家庭的人,菲菲对我也很好。我现在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就是想对家庭负责任,在事业上有点建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杜志军宽慰地点头,“我知道你一直是懂道理识大体的人,当初我也是相中你这一点才把女儿嫁给你——说起你的事业,我觉得当医生固然很好,不过是不是工作节奏有点太快?菲菲说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你看看有没有其他中意的单位,有的话我给你留意。”
苏乾心头一紧,干干巴巴地说:“爸爸,我、做医生是我从小的理想。”
杜志军笑说:“树挪死,人挪活。人在变,时代也在变,想法自然也要跟上变化的形势。这件事情你不妨放在家庭会议上和菲菲好好商量。”
苏乾惊觉自己竟然像一个上了贼船的旱鸭子,船上的人保留了随时可以因他的种种不乖顺而踹他下去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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