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韵棠并不是很有兴趣,“哦,是谁?——不要紧的人你就帮我挡挡。”
桑殿义说:“人是丁牧遥带来的,是他的朋友,叫顾渭。”
丁牧遥是倒卖军火的合作伙伴,吴韵棠自然是知道的,那个顾渭却听着却耳生。“他有没有说大概是什么事情?”
桑殿义说:“是关于七月流火一个叫时锦年的鸭子,来意大概是求干爹你放他一马。”
吴韵棠彻底失去了兴趣和耐心,随手戴上眼镜拿起书,吩咐说:“既然这样就没有见的必要。你去和丁牧遥周旋下,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没办法见客。赎人的事情也不必提了,等他还够了债,人自然就自由了。”
桑殿义一时没有离开,静静地呆了会。
吴韵棠抬头看他一眼,“还有事情?”
桑殿义笑说:“没事,不过很少见你读书。”
吴韵棠低头目光落在书页上,“你可以出去了。”
第 47 章
看到别的人家兄友弟恭吴韵棠难免会产生困惑——他们是如何办到的?自己只有一个哥哥,到最后却是个你死我活的对立关系。
十七岁那年他哥一个巴掌把他扇出家门,此后他就搬出老宅,公开彻底地跟着桑铎混。桑铎建议他不必去上去,花钱买个文凭了事,“我就买了一个放在家里压箱底。那些正经八百上学的我看也没读什么正经书,到处打野炮是真的。你也别去上什么学了,跟着你桑哥我,学着怎么管理怎么结交,这些可比上什么大学都强。”
吴韵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是真是觉得读书有点意思的,“说不定我真的读出些名堂来,老头子走之前说过希望我出国读书的话。”
桑铎就捏他的脸,“别想那些没用的,我可舍不得你出去受苦。你走了我怎么办?”
吴韵棠听了这话心里难免暖和和的,大学他仍旧去读了,读的是本市一所大学的历史系,自己考的,不过出国什么的暂无打算——只要这个城市还有人需要自己,他就不想离开。
此后是两三年内他的生活非常忙,又要读书,又要参与管理社团。每天去上课前呼后拥跟着不少保镖,在课堂里坐着周围也没有同学敢和他搭讪,他也毋需在大学交什么同龄的朋友。
桑铎和他大哥吴韵章之间的争斗越发激烈,两方势力决裂之后地盘被一分为二。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吴韵章手里的资源要多一点,他又占了名正言顺的上风,很是想乘胜追击彻底剿灭桑铎他们这一派。
然而桑铎既然敢公然反了,自然对形势也有自己的预判,他见招拆招步步为营,两三年的经营下来渐渐扳回形势。他曾经对吴韵棠笑说:“你看大少爷也是正经读过书的,还是老爷子送到国外去喝过洋墨水的,结果读成了个学院派的——我就纳闷了,咱们这一行的有那么先进么?不还没跟黑手党接上轨嘛!——老爷子确实有想法,高瞻远瞩,不过就是太超前了,过一百年也许我们能够理解他的伟大。不过苦了你哥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用超前的理念和我们这些不上台面的人战斗。”
吴韵章对此也不苟同,“这个和读书有什么关系?吴韵章敌不过你,完全是因为他性格的关系,刚愎自用又妇人之仁,不读书更什么也不是了。”
桑铎就说:“行啊!二少,你比你哥有出息多了……不过,你这么评价你哥哥好么?我是说你毕竟就这一个亲人了。”
吴韵章只当他在试探自己的心意,便说:“那也要他也拿我当弟弟看才行,我在他眼里不过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倒是你,不会因为顾及他对你的恩情手软了?”
桑铎就拍了他脑袋一下,笑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还挺来劲的!”
吴韵章嘟着嘴,“就你一直小看我,把我当小孩子。”又猛然想到自己已经快二十了,不好再撅嘴,就收回来。
吴韵章也并非坐吃山空束手就擒地等着,实际上他不是无能的二世祖,只是遇到的对手太过强劲。为了实现他对父亲的承诺,亲手将社团洗白带进正常的商业轨道,他也会适当地牺牲自己的一些幸福,比如说同他所唾弃的桑铎做一样的选择——借助家族联姻来结盟,巩固自己的势力。
当桑铎得知吴大少即将订婚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非常暴躁,据说砸坏了一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出气——这些吴韵章是不知道的,他到桑家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有桑铎的脸色。
桑铎的儿子桑殿义已经两周岁多了,迈着小胖腿满屋子地跑,保姆在身后小心地追着扶,他抬眼看到吴韵棠立刻蹬蹬地跑过去张开小胖手臂90度仰着头求抱抱那种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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