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窗明几净,大理石地板亮的都可以照出自己睡眼惺忪的脸,再见到角落那台仿佛发着光的贝森朵夫290后,杜梨知一时觉得搞不好自己还在做梦中。
这是那个聋……额,耳朵不好的家伙的家里?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杜梨知捏着鼻梁,随着昨晚记忆的涌入,脸色有愈加发青的趋势,片刻后他捶了锤自己的后脑勺,觉得应该是久未碰酒(?),神经对于酒jīng不太适应产生的排斥才引发的那些举动,要不就是排斥引发了现在的记忆混乱。总之昨天那些行为那些话都不是他正常状态下会说会做的!更不可能在那家伙面前做!
给自己好好的找了几个充分的理由下了台阶,杜梨知升起的那点憋屈才慢慢降了回去,看看身下那个沙发和身上的毯子,看来自己昨晚就是在客厅度过的。哼,好你个温寅,连客卧都舍不得招待,就给人睡客厅,你还装什么大方?
明显没有半点受人恩惠的杜梨知童鞋在发现温寅并不在房间后,回家梳洗了一番,竟然又大摇大摆的晃悠回来了,还在人家房子里好好的转了一大圈。看看那一板一眼的劲,连笔筒里cha着的笔都差不多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的,还是不是男人啊,闷骚吧!
不过整套公寓里其实没有花瓶、油画或任何其他的装饰品,连照片都没有一张,倒是处处都是鱼,不止露台有,卧室里也有两条,在客厅的背面更是有一个超大的鱼缸,里面游走着十几条五彩斑斓杜梨知叫也叫不出名字的鱼。
丑!!
在杜梨知好一通腹诽批判后,目光又回到了那台290上面,半拉不拉的窗帘外清晨的阳光正洒落进来,映衬在那幕黑色的烤漆之上,更泛出一种雍容沉醉的黑金色泽。
最终放弃它而买了法奇奥里的选择要说后悔倒也不至于,可是对于290的执着,就好像一个超跑的爱好者,阅遍名车,却毕生都没有开过大奔般的遗憾。
杜梨知坐在钢琴前,慢慢打开琴盖,小心的抚过那玉一样的黑白琴键,290之所以被称为琴之帝王,就是因为普通钢琴只有八十八个琴键,而它拥有世界上最全的音域,一共九十七个键,囊括了八个八度的音,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了的。古典音乐的最高殿堂——维也纳的金色音乐厅里摆放的就是这一款钢琴。
所以,这可以说是一款大型音乐会的专业演奏用琴,没点水平的音乐家还别想用得起用得会,杜梨知忍不住又酸溜溜地想,装bī的家伙才会把它买来放在家里当宝一样的藏着,又不见他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看见收藏有涨,真开心XD
☆、第十七章
温寅出了电梯就听见了飘扬的琴声,他脚步微顿,接着推开自家的门便一眼看见那个坐在钢琴后的人。
杜梨知半身沐浴在阳光里,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轻舞着,一串串的音符随之流泻而出,眼睫低垂,唇角轻抿,脸上褪去了往日的张扬,窗外洒进的光晕从挺翘的鼻尖处将他的侧影映衬的格外俊秀,有些难以将他和之前那个跋扈的家伙联系在一起了。想想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粉丝追随,光是这张脸在唱片界就可以排的上数,更别说他的确有自己的一番气质。
他此刻弹奏的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舒缓之中隐约透出一股悠凉的味道,温寅眯起眼,想到昨晚无意中在对方卧室书桌上看见的那一叠自创曲谱,这……还真有些出乎意料。
一曲毕,杜梨知仍沉浸在曲调中半晌,一回头才发现温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半靠在门背后想是已经观察自己许久了。
他眉尾一挑,方才那略带忧郁的氛围全破,又露出惯常的趾高气扬来,不服输的和温寅对看了回去,仿佛在说:想仗着以前做过制作人想要给点什么指教?冲我来啊,老子不怕你!
温寅看他模样也知道这人不会有来别人家做客该有的礼数,更别谈他自说自话弹了别人家的宝贝钢琴还一副完全没事的样子。好在温寅也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脱了外套就进了厨房。
杜梨知坐了一会儿,忍不住跟过去探头探脑,温寅一出来,他又马上坐在沙发上认真研究面前的鱼缸。
“你吃早餐了吗?”
杜梨知回头,面露狐疑,片刻道,“没吃怎么了?”
温寅“嗯”了一声,然后,没有然后了。
杜梨知看着他一手咖啡,一手叉子的悠哉模样,好像完全忘了还有自己这个围观者坐在一边。握紧拳头,杜梨知恨得牙痒。他猛地站起来,拉开门就要离开,一顿早餐有屁了不起,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吃,哈哈。
温寅忽然又道,“要一起吃吗?”
正常qíng况下杜梨知应该是要冷嘲热讽的说,“这种东西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品尝吧,老子不稀罕。”似乎才能把这脸争回来,但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发现温寅露出的那种微笑非常刺眼,就像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笑,好像料准了他兴不起什么风làng的无所谓态度,看着特别和善亲厚,但是特别让人讨厌。
杜梨知一转身,“好啊。”
是你要留我的,那你就是你自找不痛快了。
温寅点点头,又从厨房端了个盘子过来,“我买了两份。”
杜梨知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难得找起了话题,“你很喜欢鱼么?”
温寅看了看周围,“还好。”
啧,还好你养这么多?要喜欢的话还不要把家里都淹了,杜梨知暗暗白了他一眼.。
吃了两口他又忍不住随手拿起了一边架子上的碟片,这家伙不是耳朵不好么,难道还能听音乐?本想看看都有些谁的唱片,但最后发现竟然都是一些教学录音带,还有几张电影的片子,但都很老了,而且盒子周围有些磨损,想来是被反复翻看播放的缘故。
杜梨知嗤笑一声给扔了回去,“这都是些什么啊?你和时代脱节太久了吧?”
温寅只是瞄过来一眼,随意笑了笑。
杜梨知还想说些什么戳一戳对方的痛脚,但一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于是两人有些沉默的吃完了这顿早餐,杜梨知便要回去,没想到临走前温寅对他道,“喝了酒就别开车,酒驾很危险。”
杜梨知听了不太慡,但温寅说这句话时没再笑了,口气也不似说教,竟有点类似于朋友之间的关心,看着他的眼神也一眨不眨。杜梨知炸毛的话在舌尖滚了滚,终究还是没反驳,只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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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梨知以前偶尔还是会看电视,看看自己在一些节目、广告和演唱会上的表现,照公司的说法是吸取一些不足之处,不过他觉得自己有不足的qíng况很少,倒是越看越自恋的qíng况很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若是在节目里出现,杜梨知在看电视的话也会停下遥控器去关注,虽然在明面上全世界人民都知道自己讨厌他,那个人就是天王成骄。
今天也一样,杜梨知只是闲极之下机械般的更换着频道,但到了成骄的脸跳出来的一瞬间,他自然而然就停了手。
违睽四年之后,成骄要发新专辑了,这可是乐坛的顶顶大事,不同于很多人诟病杜梨知被各种绯闻丑闻超红的嫌疑,成骄的新闻一直都是gāngān净净的,甚至是gān净到有些过分了,谁都说成天王人长得好,歌唱得好,人品更是没话说,年年做慈善,希望小学是造了一间又一间,还是联合国的什么和平大使,几乎都差给他造几间庙放个长生牌位天天供着了。
只是成骄在四年前就不再有新的作品问世了,最多是拍几个公益广告,参加几个纪念xing的颁奖典礼什么,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他自己的演艺公司,手里倒也带出了好几个前途明亮的新人,不过这些都在幕后,圈外人知道的不多,这也是杜梨知另一个招骂的点,黑粉最常挂在嘴里的就是:如果不是成骄空手让他,哪里来的杜梨知现在的出头之日。
而很多人都说,成骄之所以不再有新歌,一来是他歌唱事业差不多到了顶峰,发行作品自然是要jīng益求jīng,宁缺毋滥,二来么,众所周知了,就是他的御用制作人温寅的离开。
两人合作这么多年,成骄有如今的地位,七分靠他自己的本事,三分绝对是有温寅的功劳。从第一张专辑开始,成骄大部分的歌都是经由温寅之手,不是他写的也是他做的制作人,哪怕不是他制作的,也是他监制的,成骄的发展走向,风格定位,全都或多或少有温寅的影子,所以,温寅的离开,不止是成骄难以适应,所有周边以温寅马首是瞻的制作团队和粉丝都难以适应。
于是,现如今成骄忽然要出专辑了,脱离了温寅的帮助,这势必会是他歌唱事业的一个大的转折,媒体粉丝自然是一片期待之声,好像歌都没出来他们一个个都已经听见了一样,但是究竟是成是败,谁也说不准。
而如果没有之前那些屁事,杜梨知现在也该为自己的新专辑选歌了……
杜梨知皱眉盯着电视,由于成骄本人还没有公开露面,大部分都是媒体的猜测,所以他看着看着也没什么大意思了,只是刚想把电视关了时,又一则娱乐新闻跳了出来,而下一刻杜梨知就跟着一怔,因为他在画面里看见了Cleo。
杜梨知十八岁进圈时就是Cleo接的手,那年他还带着另外两个新人,不过等到杜梨知出了第一张专辑一pào而红后就只带他一个人了,这一晃就是七年。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每章多码点字数的,但码着码着。。脑容量就哀嚎了。。( ̄┬ ̄;)
☆、第十八章
在这个圈子混,带的又是杜梨知,Cleo为人自然jīng明,但却隐藏在他低调的表象下,在杜梨知眼里Cleo几乎没有脾气,除了最早的一段磨合期外,他对于杜梨知的喜好心qíng可谓是摸得一清二楚,杜梨知再难搞对Cleo的面面俱到偶尔也是挑不出话。
他现在这幅模样连那些往日称兄道弟的家伙都避而不见,更别谈对柯娱是忠心不二的Cleo的态度了,杜梨知怎么可能不知道娱乐圈的攀高踩低人走茶凉,但此刻看见电视里的场景,他心里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明白。
柯娱花了近十年的光yīn把杜梨知推上了神坛边缘,如今他摔了下来,带给柯娱的损失自然也是不可估量,聪明的商人这时候当然要找适用的接班人来填补这个空缺,虽然短期内是没什么成效的,不过对于长远发展来说这一步必然要做,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如此直截了当。
Cleo如今带的新人名字叫做程泽惟,两年前被柯娱招入旗下的新训营,据媒体介绍是唱跳全佳,身家背景好像也不错的样子,半年前参与了柯娱的一个偶像剧演出,反响很不错,也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
在这个圈子里要出名,除了实力之外,机会才是最重要的,要怪只能怪杜梨知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赶上了这个好时候,正好让各方面条件在新人里都十分优渥的程泽惟卡到了空档,当众人看见Cleo往他身边一站,陪伴着出席各种场合,差不多就能明白柯娱是什么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