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一听这个,倒是抬头了,看了看二儿子的脸说,“不准弄那些东西!”
秦芙要恨死他了。秦烈阳眼睁睁地看他双手握拳恨不得现在就挥上来,却又生生地忍住,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露出一张灿烂的笑容,冲着秦振和秦烈阳说,“爸,我不会的,我也不喜欢。哥,你想多了。”
秦烈阳这才哦了一声,把手从他不如狗的头上拿下来,给父母打了声招呼,上楼换衣服。走到二楼的时候,方梅从后面追了上来,冲着他叫了声,“烈阳。”秦烈阳就停住了。
方梅气喘吁吁,脸色着实难看,她盯着他就像是看着个魔鬼,“你今天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对阿芙,他是你弟弟!”
“呵!”秦烈阳从鼻子里发出了这声不屑,“真奇怪,”他说,“你和大舅都说他是我弟弟,让我让着他,包容他,可为什么只有我要这么做,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算计我?妈,我到底想问一句,我真是你亲生的吗?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苛刻,明明,你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吧。”
方梅的脸色更难看,秦烈阳的话仿佛把她带入了那个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她特别抗拒地说,“你少提那件事,如果不是你长得一模一样,我真觉得,我是不是认错了儿子。你不是我的烈阳。”
十五年的经验,让秦烈阳的心脏已经戴上了厚厚的铁甲,这种言语不过是一次吹过的小风而已,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冲着方梅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觉得……”他停了一下,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哇!!!你竟是我妈妈呢!”
方梅狠狠地瞪着他,气得伸出的手指头都哆嗦,你你你半天就出来一句:“这就是你的孝道吗?你简直不可理喻!”说完,气呼呼下楼了。
她一下楼,就听见客厅里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刘妈从厨房里匆匆忙走过去,接了起来,但很快,她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哦哦哦,我知道了,你留个电话,我好告诉他。”
她记了号码放下电话连忙往楼上走,却被方梅叫住,“什么人的电话?找谁的?”
刘妈停了下来,有些畏缩地说,“找大少爷的。”
“谁呀,什么事?怎么打到这部上来了?”方梅一听就上了心。
刘妈有些为难,可又不敢不说,只能回答,“是个医生,说他有个病人叫做黎夜,曾经救过大少爷,现在重病没钱治要死了,想要求救。”她多嘴说,“这个人我记得的,就是他照顾了大少爷两年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大少爷吧。”方梅显然不愿意听她说话,把她打发走了。回头冲着一旁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秦振说,“你说都十几年的事儿了,怎么又找过来了?我看,要不别让烈阳接触算了。你知道,他回来后一直不跟我亲,就是那两年造成的。”
秦振没说话,仍旧低头看书,方梅见没有阻拦,就更大胆的说下去,“我去瞧瞧吧,要是真的,我就留点钱,反正我觉得最好少接触。更何况,你想想,当时就给了个固定电话,十五年了,还记着呢!这家人就是找机会联系咱们呢!”
她说到这里,秦振却猛然抬起头来,拒绝了她递上来的苹果,训斥道,“妇人之见!狭隘!烈阳的事儿让他自己去做,你别掺和。”
方梅还想说什么,秦振又低下头去不理她了,倒是秦芙给她打眼色。
等着送了秦振去睡觉,方梅才去了二儿子屋,秦芙冲她说,“这事儿你可别拦,老大浑身光不溜秋,找不到半点把柄,如今冒出个恩人来,不定有什么破绽,妈,你可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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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敲门的时候,秦烈阳刚刚脱了衣服把自己仍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试图睡一会儿。没人瞧得见,他刚刚嚣张的气焰则全都不见了,那副耸眉耷眼的样子,就好像是个战败的公鸡,人人只知道他的心外抱着一层厚厚的铁甲,却没人知道,他被包裹的心上有两道深深的伤口。
他骄傲自满不允许别人看到他的失意,更不会将伤口示人,只能自己疗伤。三月的天极为适合睡觉,只可惜这事对秦烈阳来说,却是难上加难,他只要一闭上眼,耳边响起的却全都是一句话:“你不是我的烈阳!”
那声音仿佛魔咒似得,每当他稍微平静就在耳边响起,随后他就会陷入那个雨日中,再一次目睹妈妈回过头,抱着弟弟,消失在视野中的情形。就如每一次梦到一样,都会愤怒的嘶喊:为什么?为什么!
梦里的秦烈阳和梦外的秦烈阳一起嘶喊,这是他问了十五年的问题,可没人回答他。那声音压抑而难过,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让站在门外的刘妈吓了一跳,慌忙去砰砰的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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